隨著兩只腳一起一落,不過幾步的功夫,荷回便咬著皇帝的肩膀瞳孔失焦,不知身在何處。
有什麼東西淋淋漓漓落到皇帝鞋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貓聞見氣味,直叫喚。
皇帝手撫在荷回脊背上,調侃她,“路還沒走一半,離榻還遠著,這可如何是好?”
荷回在黑暗中低聲啜泣,聲音也跟貓似的,嬌嬌怯怯,撓人的緊,“......都怪你。”
“唔,都怪朕。”皇帝一邊幫她順氣一邊繼續走,將人放到榻上翻了個身,手落在她脊背上,撫摸那些被壓出的紅痕。
“疼嗎?”他聲音沉穩,一點都聽不出他如今在做什麼。
荷回卻沒他這樣好的定力,整個人如墜雲端,半張臉伏在鴛鴦枕上,渾身都是汗。
因為夜裡瞧不見,身體便更加敏感,只是一點動靜就叫她連自己都忘了,好半晌才聽清他說的是什麼,本是不疼的,可她就是想讓他著急,“......疼,下回您輕些。”
皇帝一顆心化成水,翻過她身子,撈起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面對面抱在懷裡。
“這樣呢,算重還是輕?”
荷回還在拿喬,說重,皇帝便立時不動了。
這可害苦了荷回,不多時,她便再次低聲啜泣起來,說,“您欺負我。”
皇帝不解,“是你嫌太重,朕都是依著你的意願。”
荷回咬唇,知道這回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只能認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太多了......不好。”
“那是朕錯會卿卿的話了。”皇帝幹脆松開她,從裡頭出來,“卿卿說得對,這種事,需得節制,做多了傷身,對你我都不好。”
荷回哪裡能預料到是這種情形,這人把火點著了,卻不管滅火。
“不是......我說的多不是那個意思......”
她渾身酸軟,沒有力氣,只能慌忙用腳勾住皇帝的勁腰。
“那是何意?”皇帝轉頭看她,半晌,緩緩俯下身去,捧住荷回的面頰,輕聲問:“卿卿許得仔細告知朕,否則朕不明白。”
這人太壞了,偏要叫她說出口。
荷回終於敗下陣來,“......我錯了,您想如何便如何,只別扔下我不管。”
“想如何便如何......”皇帝低聲沉吟,在她耳邊說了什麼,“這般也可?”
荷回羞得腳趾蜷縮,“......可。”
皇帝在荷回唇上輕啄了下,“朕的小荷花,怎得這般好?”
話音未落,人已經再度將她抱緊。
荷回驚呼一聲,下意識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月光更盛,將床頭的歡喜佛照得一清二楚,即便荷回眼神兒不好,也能瞧個明白。
皇帝在她耳邊道:“你瞧,咱們如今可同他們一樣了。”
荷回聽皇帝這般問,竟當真將視線落在那尊歡喜佛上,見上頭兩個小人兒赤身裸體,彷彿活物一般,正隨著搖晃的床榻抱得越發緊,竟一時之間難以離開視線。
皇帝在她耳邊發出一聲輕笑,低頭在她脖頸上留下一連串的印子。
出乎他意料的是,荷回並沒有像往常那般出言阻止,反而將他抱緊,主動在他面前揚起脖頸來。
望著眼前的她,不知怎麼的,皇帝忽然就想起李郢的那句詩來:
鴛鴦交頸期千歲,琴瑟諧和願百年。1
他想同他的小荷花,百年長久。
他忽然用力。
荷回睜開眼,兩只藕臂弱弱掛在皇帝身上,時刻要落下去,“......皇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