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
她鎖骨處的齒痕、臉上未曾散去的紅暈,以及眼角眉梢間散發出的屬於婦人的欲求不滿......都明明白白昭示了她正在經歷什麼。
或者,方才正在經歷什麼。
畫面的沖擊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巨大,即便他心中不願相信,但如今仍舊不得不確定一個事實——
他的父皇同他的未婚妻有了首尾。
瞧著眼前情形,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從他於萬壽節上拒絕同沈荷回的婚事之後,還是外出狩獵那一回,兩人勾搭上的?
他想起那回沈荷回不見,皇帝坐在馬上將她抱在懷中帶回行營時的場景,渾身開始發涼。
難不成,當真是那一次?
他當時只覺得父皇身為長輩,抱沈荷回的姿勢有些太過親密,但因為沈荷回受傷的緣故,他也沒來得及多想。
後頭安王提醒他沈荷回的狀態不對,已經隱隱有了婦人的嬌媚之態,他也沒當回事,反而內心有些怨怪這位皇叔嘴巴有些不幹淨。
私下議論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甚至說出那樣充滿暗示的話來,到底有些不妥。
然而,卻沒想到,還真被他給說中了。
他的這位二叔怕是早早便發現了不對勁,所以委婉提醒他,可他卻豬油糊了心一般看不清,反而錯怪他,以至於被瞞到今日,做了那供人取笑的跳梁小醜。
皇祖母說的對,父皇是喜歡沈荷回,卻不是他們想象的那種喜歡。
他是看中了她,要讓她做他的女人!
可究竟是為什麼?
父皇那樣英明神武一個人,看上誰不好,偏偏就看上了沈荷回?
她是皇祖母為他選的未婚妻,他的未來兒媳呀。
即便自己與他的婚事還未過明路,但滿宮有誰不知,她是他的人?
可他從小敬愛的父親,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同她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這般所作所為,欲至他於何地?!叫天下人該如何看他?
他是他的親生兒子啊,他為何要這般對自己?
想到方才一路過來時,那些宮人們看他的眼神,他牙齒便止不住打起顫來。
原來,他們一早就知道,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
他成了全宮的笑話。
而促就這一切的,是他的親生父親。
風越來越大,李元淨的衣袍被吹得颯颯作響,然而他卻毫無知覺似的,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多時,姚朱過來對他行了個禮,提醒他,“小爺,皇爺叫您去前殿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