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猶豫好一會兒,終於道:“您能不能把那荷包還給民女。”
這話著實無狀大膽,果然,只見皇帝眸光沉靜,注視著荷回,看得她背脊生出冷汗,須臾,忽然抬腳一步步向她走近。
他的身材太過高大,氣勢又太盛,荷回被逼得身子只得抵在四方桌上,退無可退。
“您生氣了?”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問。
皇帝垂下眼簾,向她湊近:“你說呢。”
荷回知道皇帝大抵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因此不會輕易傷害她,便大著膽子道:“民女知罪,可您實在不該將那荷包留著,還——”
“還怎麼樣?”皇帝幽幽開口。
荷回氣勢瞬間弱下去,“還掛在腰間叫人看。”
她小小一個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著實叫皇帝心情愉悅。
他覺得奇怪,自己並不是個愛同人說笑的性子,可是遇上她,便總想著逗弄一番,想瞧瞧她是何反應。
結果每次她都給他帶來新鮮感,上回敢同他虛以為蛇,為了不讓他碰她,說什麼‘交心’之類的話,如今更是大膽,竟敢直接暗暗指責他。
從未有人這樣做過。
而他竟然毫不反感,反而覺得有趣。
皇帝解下腰間荷包,掛在手中,荷包在空中輕輕搖晃,吸引著荷回的目光。
“你送給朕的,朕如何不能戴?”他問。
荷回急了,“您明知故問。”她抬頭,“叫人發現可怎麼辦?”
皇帝抿了唇,這事本就是兩人說好的,可不知為何,聽見她這話,心裡還是有些隱隱的不舒坦。
那荷包,原本就是她要送給寧王,而不是他的。
要回去,著實情有可原。
皇帝說:“好。”
然而下一刻,手一揚,那荷包便瞬間落入炭盆之中,化為一道灰燼。
“如何,這下你可安心了?”
荷回望著那快要燃燒殆盡的荷包,恍惚之中有種錯覺。
皇爺他,好似不大高興?
她反複思量,是自己方才的哪句話惹惱了他。
然而還沒等她思考個所以然來,皇帝卻忽然一把單手摟著荷回的腰肢,將她抱坐在桌上。
荷回拿手抵著他的胸膛,急道:“皇爺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皇帝嘴角微彎,道:“只是想同你說句話罷了,你以為朕要對你做什麼?”
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荷回一張粉頰即刻紅得發燙,蠅聲問道:“皇爺想同民女說什麼?”
“給朕繡塊汗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