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還要添上一句,“是皇祖母叫你去的。”
可不是他的主意。
他別別扭扭的樣子叫荷回摸不著頭腦,只是既然是太後的命令,她自然要遵守。
然而剛要點頭,卻忽然想起了什麼,道:“......那日皇爺可去?”
李元淨不知她怎麼乍然提及皇帝,點頭:“自然,每年馬球賽,只要父皇在宮裡,就絕不缺席。”
荷回只覺得剛被自己搓熱乎的雙手,此刻又開始漸漸變得發涼起來。
“小爺,妾這幾日身子不適,便不去了吧,而且妾並不會打馬球。”
“誰讓你打了,是叫你看。”李元淨有些不敢相信,往日一向對自己討好的沈荷回,竟敢拒絕自己。
他原本對她去不去馬球賽還有些無所謂,聽罷她的話,脾氣上來,還非要她去不可。
“你就是爬,也要給小爺我爬過去!”
留下這麼一句話,李元淨瀟灑利落,轉身走了。
姚朱過來,將披風披在荷回身上,問:“小爺同姑娘說什麼了?”
還以為李元淨又對荷回口出惡言,安慰她道:“姑娘別放在心上,一切有太後呢。”
荷回搖搖頭,攥緊披風,“沒什麼,咱們走吧,太後該等急了。”
回去之後,荷迴向太後提及此事,想推脫不去,被太後拉著手道:“好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在我這裡是為了躲你們小爺,可你們總這麼悶著也不是個法子,還是出去走走為妙。”
“他已經知道錯了,往後再不會犯糊塗,你跟著去看看,也好見些市面,跟淨兒彼此把話說開。”
“他不是個壞孩子。”
荷回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只能點了頭,“是。”
很快便到了重陽節那一日,荷回到東苑時,馬球場上滿是皇親貴胄,分成兩隊,正打得不亦樂乎。
荷回仔細繞著馬球場走了走,發現並沒有瞧見皇帝的身影,心下稍安。
或許,是皇爺朝務繁忙,所以不來了。
如此正好。
從那日把話說開,自己從玉熙宮跑出來,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到了如今,她還是沒想好如何面對他,只能躲得越遠越好。
正打算往前頭入席,忽然被一個眼生的宦官拉住:“你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將衣裳給主子送去?”
荷回今日穿的是重陽景菊花補子,頭戴鬏髻,她猜想,這人大概是將自己錯認成了宮裡的女官,剛要說明情況,手上便被那宦官塞了一個託盤,盤中是一件繡菊花紋的織金曳撒。
“哎呦,我的姑奶奶,趕緊的吧。”
那宦官隨即捂著肚子,一臉痛苦便秘狀,將她推進了屋子。
那人力道太大,荷回險些要跌倒,好容易穩住身形,正要出去,卻忽然聽見屏風後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進來。”
寧王?
不。
荷回睜大雙眼。
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