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層:磔刑小鎮十)
【莊北,我發現,這個魘中的人都格外誠實。】
莊北坐在院中,靜靜看著笛安和任霧說笑,他回裝:【嗯。】
裝繼續道:【你之前說過,人類最擅長撒謊,事實證明,魘裡的人確實都很愛撒謊,但為什麼這次,所有人都默契的選擇了誠實?】
莊北望著任霧溫柔的笑容,回:【可能因為,這個魘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謊言。】
沒必要在虛假中撒謊。
裝道:【你的回答不存在因果關系,我可以理解為,所有人都在一心粉飾太平,都在費力的維護這個虛假的世界,所以他們沒有精力編造額外的謊言?】
莊北:【隨你。】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笛安起身,和任霧微微頷首道別,轉身看向莊北。
莊北起身,道:“我送你。”
笛安滿意一笑。
兩人沒有開代步艦,選擇了步行,路邊的薩樂姆花依舊芬芳,兩人步伐悠然,不緊不慢的沿路前行。
笛安紅眸微垂,看著莊北左耳的耳飾,道:“藍水母的進度……快滿了吧?”
莊北點頭:“就差你了。”
“很快,我們就可以離開。”
莊北的“很快”必然不摻半點水分,他已經做好了離開的一切準備,可笛安卻感受不到半點臨近解脫的輕松。
笛安看著與往日無異的莊北,繼續問:“你是在等瑞澤蒂講出他的故事?”
莊北點頭:“他的故事裡會有他的執念。”
瑞澤蒂講完故事之後,就是他們出魘的時機。
“但是,你還沒裝到我。”
笛安遮蔽嘈雜的思緒,湊到莊北面前:“你打算怎麼做?”
莊北看著笛安的眼,思考幾秒,回答:“讓你上……”
笛安紅猝然瞪大,一把捂住了莊北的嘴。
“親愛的,天上現在可有三個太陽,可不興說這個。”笛安耳根微紅,顯然有些扛不住莊北的直白。
莊北扯下笛安的手,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他垂眼看向腹部,抬手摸了摸自己勻稱的腹肌。
莊北按著自己第二根腹直肌腱膜線的中央,在笛安暗沉的注視下,真誠道:“按科學常理,你頂不到這裡。”
笛安:……
笛安腦中嗡的一聲響,只覺自己要當場犯病。
他忍無可忍,一把抓住莊北的手腕,咬牙切齒:“不信?我們現在可以試試。”
笛安向來敢說敢做,拉著莊北就往前走,試圖在這個盡是藍天白雲綠草繁花的曠野中,找出一個給他們兩個檢驗真理的實踐場地。
莊北冷靜回複:“還沒到時機,你先別急。”
笛安酷酷往前走,聲音嘶啞:“我很急。”
莊北勸說無果,只得手腕一轉,掙脫笛安的束縛。
掙脫之後,他轉身就走,頭也沒回的向身後的笛安道別:“既然你很急,那我就不打攪了,明天見。”
獨自上火的笛安:……
在莊北往回走的路上,裝忍不住開口:【莊北,你在玩火。】
【我沒有,我玩得明明是笛安。】莊北坦然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