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層:刀鋸書院十七)
因為用某些高階玩意洗過,笛安的長發此時盡顯靚麗,他步調隨意的走進教室,隨手叉開跟在莊北屁股後頭驚恐的周定複。
心情宛若坐了過山車的周定複,屁滾尿流的爬回自己的座位。
“我不僅沒怪你殺了我一次,還細心的幫你處理了傷口,怎麼不見你對我說句謝謝。”笛安不依不饒,懟到了莊北眼前。
莊北淡淡注視著笛安灼人的紅眸,如他所願:“謝謝。”
嘖。
明明得到了回應,笛安卻半點不爽,每次他針對莊北時,總有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還是一團隨時準備自殺的棉花。
“你為什麼還活著!”張風雲終於反應過來,噌的站起,滿臉震驚,厲聲質問笛安。
笛安看都沒看張風雲一眼,自顧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隨口回道:“莊神醫妙手回春,把我救回來了。”
莊北懶得理笛安滿嘴跑火車,沒作回應。
看著毫發無傷的笛安,張風雲茫然跌倒在了自己座位上。
怎麼可能?
他明明死了
莊北親口說的!
難道莊北包庇笛安!
不可能!莊北沒有必要這樣做!
笛安為什麼還活著?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困惑與震驚淹沒了張風雲,他甚至已經沒了接受這個真相的能力,最後只能失神搖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白貝貝雖然也被嚇到,但相比起張風雲,她還算是冷靜。
畢竟笛安的異常,早就有目共睹。
皺著眉思考片刻後,白貝貝開口道:“別管那個怪物了,反正他不可能是死人,太關注他反而會被攪亂思緒。”
“可是!”
張風雲咬牙,想說笛安這樣反常的東西,都不可能是死人,那什麼人才會是死人!
但說出這話,又等於是質疑活,之前心髒的痛楚似乎還未散去,他不敢再質疑活的規則。
教室中輕鬆了一瞬的氛圍,因為笛安這紅眼怪物的回歸,又壓抑了下來。
惡臭的血腥味彌漫在每個人鼻尖,所有人只能聽到鐘表嗒嗒的走動,他們受制於規則下,又活在死亡的陰影中,忍不住的瑟瑟發抖。
迷惘交織著恐懼,總算有了戲劇該有的模樣。
只有莊北和笛安亦如最初,他們坐在眾人身後,一個古井無波,一個悠然隨意,全然不被環境影響。
一聲指標行走的嘀嗒聲後,矮小的老師出現在了教室門口,他拿著一打白紙,看上去有些瑟縮。
“大家好,我是今天上課的老師……”矮小的老師說話也是毫無底氣,沒有半點其他怪物的倨傲,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卻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碎肢。
低頭一看,是他那頂頭上司天天精雕細琢的手。
老師頓時顫抖得更厲害了,手裡的一堆白紙也是抖得嘩嘩作響。
離老師最近的白貝貝心情複雜,完了,她不僅不覺得這怪物可怕,還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
她是被強行脫敏了嗎?
“今天上課的內容是,是默寫。”
老師站在講臺上,頭都不敢抬,弱聲道:“默寫學院的規則,寫在白紙上,時間是三十分鐘,如果默寫不出……”
老師說不下去了,本來要是默寫不出,是要抬進行刑室受罰的,但現在……老師傷亡嚴重,現在連個抬人的老師都沒了。
“怎麼?”笛安不耐煩這扭扭捏捏的說話方式,遙遙追問。
這兩個暗含威脅的字傳到講臺上後,這老師的神情就猛得一變。
下一秒,老師就不管不顧的丟下紙,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教室,邊跑還邊哭嚎,顯然被笛安兩個字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