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中,與舒暉走的最近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穿著暖米色過膝風衣、長發利落地束成一個馬尾的職業女性。
利落、幹練、且風姿灼人。
女人穿著高跟鞋,大概到舒暉耳側的位置,此時她正一邊走路一邊歪頭跟舒暉耳語了一句什麼,而舒暉則微微彎腰認真聽著,不時點頭,面上是溫和又淺淡的笑意。
走近了,舒暉才看到等在外面的舒家清三人,他先是一愣,隨即露出開懷的笑,大邁幾步來到舒家清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穿這麼少,冷嗎?”
“不冷。”舒家清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掃向舒暉身後也向自己走來的、剛才那個和舒暉笑著低語的女人。
女人走近,先是跟範伯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又看了看舒家清和費騫,笑著說道:“家清、小騫?總聽舒總談起你們,沒想到都這麼高了啊。”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是從她說話時看舒家清和費騫的眼神,舒家清能感覺到她分得清誰是誰。
“是啊,都上初二了。”舒暉笑著回頭看了女人一眼,然後頓了一下,才跟兩小隻介紹道,“這位阿姨是我公司外聘的專業律師,姓何。”
“何阿姨好。”
舒家清沖女人笑著打了個招呼,費騫也跟著叫了一聲。
“你們好。”何悠笑起來眼角有一些細紋,看得出不再年輕,但她身上那股利落颯爽的氣場和明媚豔麗的妝容又為她增添了幾分年輕姑娘所不會有的風情和魅力。
舒家清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舒暉很少介紹公司裡的同事給他們認識,而且在介紹完何悠之後,舒暉對於接著走過來的那幾個人全都用了“我同事”三個字一帶而過,根本就沒有再介紹對方姓什麼的打算。
其他幾人跟兩小隻和範伯打過招呼之後,都紛紛告辭離開,只有何悠還站著沒走。
“我送你?”舒暉問了句。
“不用。”何悠笑著拒絕,“我媽和我兒子來接我呢,他們這會兒應該快到了……”
正說話間,一個穿著運動裝的瘦高身影如一陣旋風般地閃至幾人眼前,然後就是一個處在變聲期的、歡快又有點微啞的聲音響起來。
“媽,你可算回來了。”
直至那個人站定,舒家清才看清楚來人是一個跟自己和費騫年齡相仿的男孩,個子比自己高、跟費騫差不多。劍眉星目、爽朗豪氣,整個人看起來陽光開朗,嘴唇豐潤並且嘴角天生上揚,是一副生來的笑臉。
“敬舟,姥姥呢?”何悠笑著拍了拍何敬舟的頭,問道。
“姥姥在停車場呢,我沒讓她下來。”何敬舟答完這個問題,就將視線移向了在場的另外幾人。
他先是很禮貌地沖舒暉和範伯分別叫了“叔叔好”和“伯伯好”,然後又對舒家清和費騫笑了笑,一副十分禮貌周到的樣子。
“這是我兒子,何敬舟。”何悠笑著互相介紹,“今年也上初二了。這兩位是媽媽的同事,姓舒、姓範,這兩個是他家的兒子。”
舒家清覺得這樣的互相介紹有些尷尬,他偷偷瞄了費騫一眼,發現他大概也跟自己一樣,正面無表情地防空,沉默不言地聽著舒暉和何悠互相客套。
“行了,那你們回吧。”最終,還是何悠先說了再見,“我也走了。”
“也好。”舒暉點了點頭,一行人便朝著停車場走去。
那一天回家的路上,舒暉顯得很高興。
初三之前的那個暑假舒家清和費騫都幾乎沒有休息,因為馬上到畢業季,舒暉給兩小隻報了滿滿當當的補習班,從早上到晚,每週只有週日一天的休息時間。
舒家清叫苦不疊,但是費騫卻和從前一樣,從不抱怨、從不喊累,並且每天都能保持十足的精力去刻苦學習。
在大量時間和數不清習題的積累之下,費騫穩穩保持了自己年紀第一的位置,而舒家清的成績居然也跟著提高了不少,如果發揮好的話還能進個班級前十名。
當然,舒家清對這種事情並不怎麼在意,如果可以選,他寧願在家吃吃喝喝、成績過得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