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不要看。
……
舒家清莫名其妙地就有點“做賊心虛”, 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像一個做了虧心事被家長發現、因此明顯在氣勢上就弱了一大截的熊孩子一樣下意識地就將那封粉色的信藏在了身後,然後故作鎮定、欲蓋彌彰地回了句:“什麼、東西?”
這句話不說還好,剛一說完, 費騫就眯起了眼睛,神色也跟著嚴肅起來。
舒家清立刻很沒出息的縮了縮脖子,真就像個惹了家長生氣的熊孩子一樣很認真地想給費騫腳下遞臺階。
“那個……”
可是一句話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後面的內容就全被堵回了嗓子裡。
因為費騫居然手掌一揮將衛生間隔間的門給推開, 然後不容置疑地邁出一步進了隔間, 隨後又一氣呵成地、利落地關上了門。
並且伴隨著“咔噠”一聲響, 費騫還把門給鎖上了。
被迫和費騫擠在這間狹小廁所隔間的舒家清:……
廁所隔間裡面積很小,舒家清只退了一步就差點一腳踩在蹲坑的那個洞裡, 幸好還是費騫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
接著, 費騫寸步不讓地前進了一步, 用他那已經明顯高出了舒家清5、6公分的身高居高臨下地堵住了舒家清的所有退路。
舒家清腰肢稍稍後靠、同時被迫仰起頭看向了費騫。雖然一早就知道費騫的身高已經遠超自己, 但也只有在當下這種狹小侷促的空間裡時, 舒家清才真真正正地體會到費騫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並且隨著年齡在逐年增長的、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一直以來,費騫對自己的隨和跟謙讓都讓舒家清忽略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費騫此人絕不好相與、也絕不是可以任人揉扁搓圓的小角色。他是透過自己努力逆襲的大男主, 他是會把曾經輕視過他的敵人趕盡殺絕的複仇孤狼, 他是最終要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有權有勢、呼風喚雨的成功男人。
所以,這樣的男人在少年時代, 也絕不是一個可以隨隨便便就被糊弄的人物。
此時此刻,舒家清徹徹底底地、懂了。
伴隨著這種頓悟而來的,便是無法遏制的緊張。舒家清緊繃著身體,瞳孔微縮地看著費騫, 嫣紅的嘴巴微啟, 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此時與舒家清站的很近很近的費騫也沒有說話, 他垂眸看了舒家清一眼,然後一手撐在舒家清身後的牆壁上,一手直接探到了舒家清的背後,憑著感覺去摸那封已經被舒家清捏的皺皺巴巴的信。
因為是在舒家清的身後動作,所以費騫無法用眼睛看。當他憑著感覺摸到舒家清冰涼的、捏著信的右手時,舒家清居然渾身一抖,被汗打濕的手心一滑,信就滑了出去、輕飄飄地掉在了地上、舒家清的腳邊。
眼見事情已然敗露的舒家清閉了閉眼,然後視死如歸地看著費騫,老老實實地說:“我今天剛在桌鬥裡發現的,不知道誰放的,額、本來想說趁著上生理衛生課的時候偷偷看看的,但孟老師一上課就讓小組討論,所以……”
“所以你還沒來得及看。”費騫冷淡地接過了話頭。
“……對。”舒家清覺得費騫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噴在了自己臉上,不太舒服,便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子,想離費騫遠一點,“剛進來,還沒看,你就跟著、進來了。”
說完,舒家清垂下眼皮,瞄了一眼靜靜躺在自己腳邊的信。
那封信皺巴巴的,可憐兮兮地挨著舒家清的腳,像是在無聲抗議著收到它的人居然如此無禮地對待它。
舒家清想彎腰去撿,但是在他動作之前,費騫已經迅速地收回了手,然後蹲下身子,一把將那封信給撿起來捏在了指間。
未了,費騫還維持著那個半蹲地姿勢,仰起頭看了舒家清一眼。
那是深沉幽暗的一眼,費騫漆黑明亮的眼眸裡閃著光、蘊著水,讓舒家清莫名就有一種自己整個身心都陷入到了這種眼神鈎織的、看不見的網裡,無處可逃。
他蹲的距離舒家清很近,近到舒家清都能感覺到費騫撥出的鼻息噴薄在自己單薄一層的運動褲上,很熱、很癢。
費騫維持著那個姿勢看了舒家清幾秒,才慢慢起身,將指間夾著的信伸到兩人之間。
“我想,這封信應該是白冰寫給你的。”費騫輕輕地說,“也許是情書?她跟你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