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尤其是在農家的夜晚,溫度已經著實有些低了,舒家清剛開始仗著吃肉喝酒身上還積滿了熱氣,走著走著,被涼風一吹,就不自覺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冷了嗎?”
費騫立刻要脫自己的外套給舒家清穿,舒家清不幹:“別給我穿,你脫了該感冒了。”
“我不冷。”費騫一邊脫外套披在舒家清肩頭,一邊賤賤地說,“我現在渾身上下都很熱。”
“……”舒家清無語,決定就要穿著費騫的外套,然後罰這個臉皮死厚的臭不要臉凍一凍的。
回了別墅,費騫就歡快又殷勤地去浴室裡給浴缸放泡澡水,還拆開小別墅裡贈送的海藍色泡泡浴放了進去,搞得整個浴缸就跟個充滿了泡沫的大號白香皂似的,又香、又不停地冒泡。
舒家清去客廳倒水喝的時候無意間看見,簡直哭笑不得。
放好了水,費騫又把手機連到客廳的藍芽音箱上,播放了估計是早就已經千挑萬選選出來的靡靡之音,接著甚至還開了廚房小冰箱裡放著的一瓶紅酒。
舒家清晚餐時喝了不少,這會兒還努力控制著自己不打酒嗝呢,所以看見費騫又拿出一瓶紅酒,就讓他趕緊放回去。
“我可喝不下了。晚上那糧食酒太塞肚子了。”
費騫拿著酒,目光繾綣又溫柔地注視著舒家清:“這是給我的,給我壯膽。”
因為是第一次,我也緊張、我也擔心、我也怕自己會一時激動而弄傷了你,雖然我表現出來的是鎮靜自持,但此時此刻、我真的真的、需要給自己再壯一把膽。
我已經等待了太久、忍耐了太久,我不想再剋制了。
費騫明明沒有說話,但舒家清卻覺得自己彷彿聽到了他的內心獨白,很大聲、振聾發聵。
說不出來的,舒家清心裡就有點堵。
明明他跟費騫都是第一次,自己的第一次、也是彼此的第一次,因為自己的這個病,費騫所要承受的壓力肯定不比自己小。
他那麼疼自己,肯定也擔心會弄傷自己,但為了能在一起,費騫想要走出那重要的一步,而他自己,也想。
想到這裡,舒家清忍不住邁前一步,來到費騫的面前,伸手去握費騫手裡拿著的、紅酒的瓶身:“那我們一起,我也要壯膽。”
一人喝了半杯紅酒,然後兩小隻一起來到浴室裡,面對著冒著熱氣和泡泡的浴缸並肩站著。
理論上來說,他們現在應該互相脫衣服、然後一起到浴缸裡香香地洗一個澡,再由費騫把舒家清抱回到床上,去做更深入的事情。
但是現實卻是,兩個人並肩站了好幾分鐘,都沒有人率先邁開那一步。
“……我想起來,好像還沒有拿換洗的衣服過來。”舒家清突然說,“要不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樓上拿一下。”
說著,舒家清轉身就想往樓上跑。
“……”費騫連忙一把抓住舒家清的手腕,不讓他走,“這裡有浴袍,很厚實的。”
“……是哦。”舒家清有些尷尬地幹咳了兩聲,“不過感覺浴袍不是很幹淨哎,要不還是上樓……”
舒家清的話沒能說完,因為費騫已經拽著他的手臂拖入懷裡、然後摟著他的後腰低頭吻了下去。
……
強勢又不容舒家清退縮的一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等到費騫再次放開舒家清的時候,他已經腿軟的站不住、只好摟著費騫的脖子攤在人家懷裡,像個成熟的小蘑菇似的散發著紅豔豔的光。
費騫也有些氣喘,他用低啞的、充滿磁性的聲音輕聲問:“去洗澡?洗幹淨?”
舒家清害羞的頭都抬不起來,就只好鴕鳥似的將頭埋進費騫的頸窩裡,用毛茸茸的頭發蹭著人家的脖頸,小聲地說:“恩、好。”
得到肯定答複的費騫先是在舒家清的發頂輕吻了一下,然後才一把打橫抱起舒家清,抱著他走向了浴缸……
……
第二天,舒家清是在秋日的陽光、農家的鳥語和淡淡的花草香中悠然醒來的。
眼睫剛一閃動、還沒有來得及睜開眼睛,已經支著腦袋在旁邊看了他許久的費騫就緊張地問:“家清,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好像……沒有。”舒家清睜開眼睛,就對上了費騫擔憂又緊張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