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槐燃緩緩抬手,赴寧毫無察覺他的殺氣,只是繼續說:“我覺得二哥當年也太愚蠢了,為何就非要和你分道揚鑣呢?不過就是殺了個女人嘛,那有什麼可怕的……哈哈哈……對了,你從小想找的那個人找到了嗎?”
在他眼裡,談槐燃已成皇帝,那可是非常好的助力呀!
二哥太蠢了,怎麼能和談槐燃分道揚鑣呢?赴寧至今還是不理解燭飛燕的選擇。
談槐燃聞言指尖一頓,眼前忽然浮現湛月清活蹦亂跳的身影,他嗯了聲。
“找到了。”
“啊?”赴寧一呆,“真找到了?可你不是等了十年都沒……那你別揭我面具……”
遲了——談槐燃抬手揭開了那張面具,瞳孔瞬間緊縮,帶著玉扳指的手瞬間掐住了赴寧的脖頸。
面具下,竟然是和湛月清有七分相似的一張臉。
“你怎麼敢用這張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談槐燃聲音裡瞬間帶上冰冷的怒氣,眼神裡劃過一絲厭惡。
窗外突然一聲驚雷,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
赴寧一呆,被他的反差震驚了,“我……大哥,我只是想著……你等了那麼久都沒等到,或許、或許我可以代替他……!!”
他離開那年,談槐燃還是太子談槐。
醒來後,他打聽了一下,寧朝的發展從整體來說很符合少年時談槐的設想,便以為他還是自己那個大哥。
“呵呵……”談槐燃低笑一聲,突然抬手摸到了赴寧的耳後,盯著赴寧的眼睛,胸膛裡無法抑制的出現一股怒氣——
“三弟,你知道嗎?其實,你的二哥,已經死了。”
赴寧一愣,尚未來得及驚訝,耳後突然一陣劇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突然響徹堂屋,窗外驚雷蓋過了他的慘叫。
雷光映出了談槐燃猶如惡鬼的面容,而地上的赴寧已痛苦的蜷縮起來,整個人畏懼的發抖,“不……不,你不是大哥……”
他的臉皮,竟然被談槐燃生剝了下來。
談槐燃捏著那張皮,神色冷漠的將它揉成一團,塞進了面目全非的赴寧口中。
“你和燭飛燕還真是同出一轍的惡心。”
他踩上了赴寧的胸膛,蹲下身,盯著那張臉,看著那雙畏懼的眼睛,“總想要觸碰我的逆鱗……總以為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就能夠替代他。”
赴寧痛苦的慘叫出聲,“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以為這張臉會讓談槐燃心軟的。
畢竟,那是談槐燃一筆一劃,自八歲起,描摹到十六歲的一張臉。
可怎麼真出現了,會變成這樣?赴寧顫慄著身軀,突然想到了這些日子裡聽到的暴君之名……
那竟是真的嗎?可為何百姓安居樂業?
這並不符合他心中的暴君形象。
他從未想過向來只剝別人皮的他,竟有一天也成了被剝皮的物件。
赴寧咬牙切齒的盯著談槐燃。
“呵呵……”
一聲低笑響起,談槐燃居高臨下的盯著他,神色中慢慢的漫上瘋狂,“赴寧,原本我正愁找不到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飛燕閣是他年少時犯下的錯。
閣中有太多不能讓湛月清見到的東西,他得將這些都除去,才能不讓湛月清發現後畏懼他。
赴寧臉頰上仍然在劇痛,任他是個鐵打的腦袋,也受不住這種生生剝皮的痛苦,竟然昏厥了過去。
談槐燃收回目光,突兀的想起,那年……燭飛燕給他送來的那個贗品,也是這樣。
十年前,他從雁北之戰裡剛醒過來,母親雖然被飛燕閣方法所救,卻也並不能確定她就能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