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清本能的慌了下,連忙去看談槐燃——
“……”談槐燃臉色青了,“今天,長公主和內閣朝臣都要見我。”
彷彿晴天霹靂,湛月清人都傻了,“什麼?!”
屋漏偏逢連夜雨,殿外又有別的暗衛聲音響了,語氣還有點詭異的羞赧,“陛下,今日君公子還能去杏林院嗎?時忍冬派人催了,說教他辨證。”
兩人神同步的閉了閉眼——
這下完了。
皇宮馬場中,一道黑色駿馬如風般在遼闊的場中馳騁著,駿馬上坐了個穿著身玄衣常服的女人。
女人手上持著弓,長箭一扯,便射中了馬場遠方的紅靶,且正中靶心。
“長公主!”
宮人長喝一聲,“陛下來了。”
——談符一怔,跳下馬來,將弓箭往宮人懷裡一丟,淨了手,才到了內場。
內場中,卻只有兩個人。
談槐燃一身紫色常服,束著輕冠,身邊還跟了個白衣翩翩的小孩。
天子出行,歷來架勢極大,談符見慣了自家弟弟驕奢淫逸的模樣,鮮少看到他只帶著一個人。
“來了?”談符言簡意賅,大馬金刀的往椅上一坐,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雪茶。
“這茶名為雪山白露,我從雁北帶回來的,初時苦澀,慢慢的卻能喝出甜味,嘗嘗罷。”
談符面色溫和的將一杯茶放到了談槐燃面前。
她的手帶著薄繭,不如尋常姑娘那樣白嫩,想來是常年拉扯韁繩的緣故。
湛月清一僵,沒料到她如此和善,剛想端起茶喝一口,卻忽然被一旁的談槐燃微微扯了下袖子。
那意思大概是不喝?
湛月清剛準備抬起來的手,又放回了桌下。
換身之事太過玄幻,談槐燃決心不和談符說,便讓湛月清先頂上了這個位置,代替他和談符交流。
下午,再去找時忍冬學辨證。
“怎麼?看不上?”談符見他沒喝,冷笑道:“還是怕我在裡面下毒?”
湛月清一呆,忍住去瞧談槐燃的沖動,只道:“我不喜歡甜膩膩的茶。”
談槐燃沒忍住閉了閉眼。
——一刻鐘前才囑咐要自稱朕,如今又忘了。
“呵。”談符又是一聲冷笑,指尖把玩著那精緻的玉茶杯,忽然又說:“祈福的事,都弄完了?”
這事湛月清倒還記得談槐燃的囑咐,面無表情道:“差不多了,各地傳來的摺子你昨夜也看了罷?”
十月初開始,各地都遭了雪災,但祈福後都慢慢的停雪了,更有甚者已提前入春。
談符淡淡的嗯了聲,寡淡的面容上彷彿積滿霜雪。
和談槐燃簡直像一個冰窟裡出來的。湛月清腦海裡不由得冒出這個想法。
不過這姐弟倆除了眼睛以外,別的都長得不太像。
“雍州秦大人傳信,說州中起了大疫,藥材不夠,讓藥局批些藥材過去……藥局的東西,你可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