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月光,他隱約判斷出這是個很小的屋子,周圍很安靜,可能已不在城中了。
可什麼人能在數十個高手手下擄走他?目的又是什麼?
忽然——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了,伴隨著一股濃鬱的香氣。
湛月清回過神,眼前一晃,卻往後躲了躲——
“嗤,廢物,連點燭光都見不得?”青年聲音響起,帶著不屑。
燭光照亮了湛月清的臉,青年呼吸一頓。
許是在黑暗的環境裡待得太久,湛月清好一會兒才完全睜開眼。
那人彷彿也等著他睜開似的,竟然就那樣半蹲著。
“你是誰?”湛月清皺著眉頭,語氣竭力剋制,不讓自己慌張,心底卻隱隱有了個想法。
“還真是明月之姿,”那人喃喃,都忘了自己是個綁匪,“不愧是飛燕閣被偷走的天級藥人。”
湛月清眼眸微微睜大了。
從珍寶閣時,他對自己的身份就已經有了猜測,可如今真被確定了,他心裡反而起了一種別樣的恐慌。
如果藥人真的那麼珍貴,人人追捧,那他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談槐燃是早就知道嗎?所以才派了那麼多人保護他?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湛月清面上裝傻。
那人笑出了聲:“無礙,畢竟你被湛鏡偷走的時候太小了,此番若非飛燕傳信,副閣主也不會知道你在這裡。”
湛月清腦海中飛快運轉,動了動身子,悄然摸到了自己的腿間的帶子——
那裡有一把淬毒的匕首。
長靴裡也有一把。
他穿的衣裳重重疊疊好幾層,膝蓋處還額外加厚了,彷彿是怕他下跪太頻繁磕傷膝蓋。
盡管這麼厚,可這衣裳整體穿下來卻很輕,上面花紋繁複,再配上湛月清這小身板,讓人一看便覺得他是個柔軟無害的矜貴公子。
綁匪輕敵了,沒搜他的身。
湛月清面上裝出無辜模樣,“我爹?這又關我爹什麼事?”
青年綁匪冷笑一聲,“你爹?你爹是個蠢貨,科舉舞弊都做不幹淨,讓人抓了尾巴,死得好。這種人若被‘真龍’所用更可怕,就怕蠢人動腦子。”
湛月清難得的在心裡附和。
湛鏡的確是個蠢貨。
真龍?是在說談槐燃嗎?
不對!湛月清心底瞬間否決這個想法,不是談槐燃。
997的任務裡有輔助漳丘一條,談槐燃已是天子,那麼這個所謂的真龍,應當是漳丘。
飛燕閣竟是站在男主漳丘那邊的?
“不過,他也算做了件好事,”綁匪話音又一轉,“閣中這些年局勢混亂,若你在閣裡,還真不一定能活到這麼大。如此一來,倒也是天命。”
湛月清蹙眉,依然裝傻,“你在說什麼啊……”
綁匪一頓,眼神鄙夷,更輕敵了,“你也是個蠢貨。”
湛月清緩緩動了,語氣放輕了,看上去很害怕,“是、是啊,我爹也這樣說,你剛才說,我爹死了?他怎麼會死呢?是你殺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