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陵郡,郡城外三十里。
時值九月初,秋老虎不斷在耳邊劃過。
“嗚~”
“嗚~”
城外,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黃色麥田行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陳叔慎這幾個月走訪湘州內各郡,解決民生問題和敦促軍備。
恰好遇上秋收,就親自下田幫忙收割,一旁跟著郡裡的官員。
郡守楊保業是一個寒門出身官員,揮舞著鐮刀的速度也不慢。
要說下來,陳朝前幾任皇帝不說武略,在民生政治方面都是可圈可點的,提拔寒門,重新丈量土地,百姓的日子算是過得不錯的!
整個陳朝,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中低層的凝聚力是很高的,就是上層腐敗了。
按照原來的歷史,如果不是陳叔寶的胡亂指揮和投降太快,陳朝必定可以多延續裡面國祚。
足足收割了一個時辰,陳叔慎才停止了下來,基本達到了這具十六七歲身體的極限。
看著肉眼可見的不斷被收割的麥田,裡面的農民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傾吐出一口濁氣,囑咐道:“楊郡守,今年雖然豐收,但是除了既定的賦稅,不要刻意增加,可以按照市場價多儲備一些軍糧。”
“是,卑職父母也是農民出身,自然知曉他們的難處,說來也是我湘州百姓的福分,來了岳陽王主政,善待百姓。”
“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陳叔慎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說道。
他前世是一個長時間窩在家裡的肥宅,今生沒緣皇位,自然也沒有受到專業的政治訓教。
想要在這個腐敗的陳朝中斬開一條生路,除了把幾個有名的人才用在身邊之外,一名要勤勤懇懇,把能做的做到最好。
“好一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郡王的才學也是.......”楊保業可是具備真實能力的,馬上發現刺史這具話很妙。
“濃煙.........快看,那裡有濃煙.....”遠處傳來一聲,打斷了楊寶業的話語。
陳叔慎順著聲音看去,遠處天際,一道道濃煙嫋嫋升起。
“是王家堡方向!”一旁的郡尉威武校尉方有為凝重說道,緊接著對著身邊計程車卒說道:“來人,馬上派出斥候,另外眾軍集結起來,以防有變!”
“是。”
陳叔慎在一旁看著,地方郡兵自然有自己的一套運轉方案,自己沒必要插手。
半個時辰後,斥候回報。
確實是二十里外的王家堡,被赤衣賊攻破擄掠,堡內一千多人,男的全部被殺,女的則被擄走。
唯一倖存的是王家堡主的女兒和幾個小孩,他們躲在一處隱匿的地窖裡,躲過一劫。
陳叔慎聽完了情報,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話到口裡,又說不出來,只是握緊了拳頭。
不知為什麼,陳叔慎似乎隔著二十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是他第一次真實接觸這麼大的死亡事件,死亡讓陳叔慎終於融入了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