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宋鳶，我不想和你兩清”

說著，宋鳶眉眼觸動不止，心裡的酸澀只會往上湧，沾染了雙眼，紅透了。

霍聿舟看著她，眼尾漸浮猩紅，心髒像是被一把利刃捅穿，破了窟窿，血滴落不止，裹挾著腫脹情緒，疼的他連呼吸都在疼。

抬起左手，把她抱在懷裡。

宋鳶沒掙紮，聞著他身上傳來的濃重藥劑氣味，垂落的雙手緊握成拳，眼裡潤澤不已。

霍聿舟撫著她的後頸，“霍家一直是嫡長子繼承大權，很小的時候，霍臨山給我們都做過測試，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只以為是一張試卷。”

“結果出來之後，石嵐和霍紂卻撕開了偽善面。”

“十六歲的時候，被罰在閣樓裡睡，半夜的時候霍紂放了一把火，石嵐給他出的主意，想一把火把我燒死。”

“不過只是燒傷，沒死成。”

“霍臨山那晚在應酬，事發不在場，趕回來之後他什麼也沒問，直接把我從病床上拽下來抽了十幾鞭，他只說我想害了霍家。”

“一把火燒的太旺，後宅差點沒保住，後來，霍臨山私下找人算過霍家的走勢，對方說我是個禍患。”

“所以順理成章地就被扔去了貧民窟，石嵐和霍紂一心想讓我死，霍臨山也順勢添了一把火，怕我造反，搶了霍家的大權。”

“霍臨山也確實想對了，但他不知道，我篡的不是權，是想要你。”

宋鳶的身板明顯一頓。

霍聿舟，“那年，霍家要和宋家聯姻，定的人是霍紂和你，從那之後我就想，拼了命也要和霍紂爭下去。”

“宋鳶，你不知道，在爺爺點頭允聲的那一刻，我有多高興。”

那時候，賀川他們幾個都喜歡拿宋鳶來調侃霍聿舟，每逢酒局必來一遭，霍聿舟也照單全收，嘴角都沒下來過。

“我和爺爺說過，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淌進霍家的水。”

“霍臨山對於反權的事從沒死過心，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做任何交易，宋鳶，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辦。”

低沉的嗓音透著哽咽。

連他撫動的手都在顫動。

“這兩年，我藉著龐忠林的勢力起來，他表面偽善，背地裡連我去哪見了誰都會有人和他彙報。”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我不能讓你出事，只要我的權在你手裡，阿銘就會由你調配，還有二哥頂著，宋鳶，他不敢輕易動你。”

“我知道應該和你說一聲我還在，我沒事，還活得好好的，但宋鳶，我怕。”

他怕了。

怕她出事。

怕再來一把槍抵壓在她的後腦勺……

他該怎麼辦。

霍聿舟只覺得胸前襯衫被什麼浸濕了，淚燙他的心都在發顫，包廂靜的過分，須臾，他說，“胳膊的傷會偶爾疼，平時打一針就好了，只是今晚我不想破壞氣氛。”

他不想破壞這種難得的場面。

有她，有寶寶，都在。

霍聿舟輕捧著她的臉，目光對視，他用指腹一遍遍地抹去她臉上的淚，顫著嗓音說，“宋鳶，我不想和你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