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好的控制他們,崔克行向學校請假,說她得了嚴重的哮喘,需要長時間休學。實際上,她只是被崔克行鎖在了家裡,以防哥哥去偷偷報案。
崔淑以為,自己和哥哥會一直遭受這樣的痛苦折磨,直到死掉。
沒想到,有一天哥哥回來後告訴她,媽媽偷偷來信了。
媽媽現在在香江找了份工作,是在一家理發鋪子裡打雜,日子不好過。但如果他們不怕吃苦,她可以偷偷回來,暫時將他們其中一個人接走。
崔淑是想讓哥哥走的,哥哥卻說:“小淑,那個鬼打我,這只是身體上的疼,我可以忍受。但是我沒有辦法忍受他猥.褻你,你聽哥哥的,你快跑,不要回頭的往前跑。哥哥是男孩子,跑得快,等哥哥長大了,就跑去香江找你和媽媽。”
崔淑天真地信了,或者說,她和崔良都太天真。
沒有想到,崔克行會變態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崔良偷偷放跑了崔淑,崔克行便把獸.欲發洩到了崔良身上。比起逐漸顯示出少年性徵的崔良,他還是更“喜歡”柔弱的崔淑。
於是,崔克行強迫崔良扮演崔淑,一旦不服從,就會遭受毒打。
後來更是想辦法搞來了己烯雌酚,逼迫崔良每天多次服用,將他變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
崔淑一直都以為,哥哥只是被迫女扮男裝。
案發後,他們三個人一起串供,聽吳項明憤怒地提起了“藥”。
她問哥哥什麼藥,哥哥卻說,只是用來治療哮喘的藥。崔克行為了拿到單位給的救助金,每天都要強迫他吃哮喘藥。
直到今天,她看到秦葉遞來的檢驗報告,才知道那個禽獸,讓哥哥吃的是雌性激素!
崔淑不清楚,哥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服用的是雌性激素。
但她清楚,她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為哥哥頂罪!哥哥替她忍受了多年的折磨,她願意,替哥哥去死!
……
下午,秦葉和一大隊的三人一起坐在食堂吃飯,不免又說談起了這個案子。
慕容一天之內審了吳項明兩次,感觸頗深:“我之前審過的犯罪嫌疑人裡,見過不少胡亂攀扯,想要撕扯同伴下水的。像崔淑、吳項明這樣想要把全部罪名都攬到自己身上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誰說不是呢?!”
丁大勝夾起餐盤裡的雞腿,用牙齒忿忿地扯下一塊肉,囫圇道,“還以為能盡早破了這樁案子,沒想到,這案子越查越複雜。”
溫婷婷捧著粥碗,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崔良會躲在哪裡。”
“我已經向肖局打了申請,出協查通告吧。”
秦葉將空掉的餐盤放到餐具回收處,說,“崔良崔淑兄妹倆互換身份多年,這一次,大機率是重新換回了各自的身份。”
如果她沒有意外發現,所謂的“哮喘藥”實際上是雌性激素。她絕對不會想到,當年跟著母親逃去香江的人是妹妹,留在崔克行身邊的才是哥哥。
崔淑和吳項明一樣,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真的要跑。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嫌疑引到自己身上,好讓崔良從崔克行被虐殺的案子裡徹底隱身。
“崔良很有可能,會選擇潛逃香江。我們目前唯一能做的,是向各地下達協查通告。與此同時,我們派人守在津海火車站,在崔良潛逃之前,將他抓獲。”
這是秦葉目前能想到的,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
秦葉離開省公安局的時候,夜空濛上了一層淡淡的鴉青色。
大城市的夜晚不同於小縣城,街上行人如織,四下一片熱鬧。
肖局長特意在中心醫院旁邊的招待所,給她和家裡人登了兩間房子,既方便她辦案,也方便秦谷滿去醫院看病。
她t往招待所走的一路上,腦海中還不斷地回想著這次案件的委託。
一開始,她以為委託人像以往的案件一樣,是受害者的親人。
但現在,她有了一種全新的猜測——有沒有可能,委託人其實是兇手本人,崔良。
他或許壓根不知道妹妹和吳項明替他頂了罪;又或者,多年以後,他後悔當年讓真心愛他的兩個人,當了他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