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鵬家境好,在十裡八鄉,也算長得周正。我當時相看他第一眼,便喜歡上他了,想要嫁給他當媳婦。可他娘不願意,說我家窮,我長得也不俊。魯鵬不一樣,他也愛我,雖然有他孃的阻撓,但他還是偷偷和我好了。”
回憶起跟魯鵬的初遇,謝秋萍臉上泛起膩人的甜蜜笑意。
秦葉看她一副少女思春的表情,反胃得不行:“你知道魯鵬為什麼和你好嗎?是因為謝樂!魯鵬知道你相中了他,又知道謝,只要他願意幫魯鵬下地幹活,魯鵬就跟你處物件!”
這些,都是魯鵬剛剛在另一間審訊室說的。
魯鵬不愛幹活,喜歡溜到縣裡,去黑市找人打牌賭錢。可他要是去玩,家裡的工分就賺不夠,他也捨不得讓魯母一個人受累。
他思前想後,將主意打在了老實的謝樂身上。
謝樂那時才十五歲,他知道姐姐真心喜歡魯鵬。二話不說,答應了魯鵬提出的,每週替魯鵬上三天工的要求。還特意囑咐魯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謝秋萍,他怕謝秋萍難過。
魯鵬本想只跟謝秋萍玩個一年半載,沒成想,謝樂被下鄉徵兵的人看上,進了部隊。
聽人說,謝樂入伍後,一個月最少能發十八塊錢的津貼。
這一下子,不僅是魯鵬動了跟謝秋萍結婚的心思,就連魯母,都不再反對兒子和謝秋萍處物件結婚。
謝樂在部隊裡不花錢,每個月的津貼分成兩半,一半貼補了謝秋萍。另一半則交給物件王鬱保管,想等他退伍後,用這筆錢跟王鬱結婚。
王鬱家住梧寧縣城,是家裡的獨女。父母都是紡織廠的工人,她將來註定要接父母的班。
按理說,王鬱父母根本不可能看上謝樂這樣的窮小子。可無奈閨女喜歡,再加上謝樂長相正派,人又老實憨厚,嘴也甜,王鬱父母便同意了。
王家人雖然喜歡謝樂,但並不喜歡謝秋萍和魯鵬。
魯鵬好賭,債主上門逼債,還氣死了魯母。謝秋萍又天天扒著謝樂吸血,每個月都跑去郵局領謝樂的津貼,一拿到手,眾人便又能在縣城裡看到魯鵬大手筆擺闊。
王鬱看到這種情況,心疼謝樂,想讓他手頭寬裕些,不願意再讓謝他可以自己保管著,等將來退伍了,拿攢著的錢回來,他們一樣可以結婚。
這個訊息,不知怎麼就傳進了謝秋萍的耳朵裡。
謝秋萍打上了另一半津貼的主意,託人寫信哭窮,問謝樂能不能把津貼都寄給她。
王鬱得知謝秋萍不要臉到這種地步,喊了一群親戚,當場在縣城堵住魯鵬,狠狠揍了一頓。從那以後,王鬱和謝秋萍結下了樑子,成了謝秋萍口中的瘋女人。
每次謝樂請了探親假回家,謝秋萍都會慫恿弟弟跟王鬱分手。一方面,是她記恨王鬱;另一方面,是想著謝樂沒了物件,部隊發的津貼都會到她手裡。
謝樂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聽謝秋萍的話。
但在與王鬱的感情問題上,謝樂自有自的堅持:“姐,王鬱的性子是潑辣了一些,可她明事理,是個好姑娘。賭博違法,這件事上,是姐夫做錯了。他要是再屢教不改,我的津貼,一分都不會給你們寄!”
謝樂撂下狠話以後,魯鵬怕以後過不上家裡躺著就來錢的好日子,立馬收斂了。只有偶爾手癢的不行,才會偷偷溜去賭一把。
他做的隱蔽,謝樂又常年在部隊,根本沒有發現。
後來的幾年裡,謝樂的津貼從十八塊變成了三十塊,寄給謝秋萍的錢也隨之上漲,變成了十五塊。
謝秋萍和魯鵬靠著謝在廟平村,哪怕跟縣城裡雙職工的家庭比,也絲毫不遜色。
……
秦葉恨不能敲開謝秋萍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著多少水:“你以為魯鵬是真的喜歡你嗎?他自己說的清清楚楚,要不是你有個有本事能賺錢的弟弟,他根本不可能娶你。”
此時,隔壁的公安對魯鵬做完了最後的審訊,將他放出審訊室,打算帶走關押。
秦葉拽著謝秋萍的胳膊,將對方拖到審訊室門口。
隔著一扇門,兩人都能清楚聽到魯鵬響遍走廊的哭訴聲:“公安同志,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什麼都招了啊!一切都是謝秋萍逼我的,沒有她,我根本不敢對謝樂動手!”
謝秋萍從秦葉那裡聽過了魯鵬的口供,但一切,都不如她親耳聽到的沖擊t大。
“魯鵬!魯鵬你這個混蛋!你怎麼敢這樣辜負我的?!!”
謝秋萍拼命捶著門,恨不得將審訊室的門砸穿,沖出去喝魯鵬的血、吃魯鵬的肉。
秦葉無情地揪住謝秋萍的衣領,又把她拖回去,重新丟到審訊椅上:“說吧,為什麼殺謝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