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餘載彈指一晃,玉鼎真人還是玉鼎真人,天一道人也還是天一道人,模樣分毫未變,連神態也與當初初見之時別無二致。
玉鼎真人心中一嘆,打了個稽首:“多年未見,天一道友道行愈發是深不見底啦。”
趙昱還了一禮,笑道:“道友不也如此?”
那年初見玉鼎,不過元神五重,今日再見分明已臻至六重高深之處。這些年的確不曾白過。
玉鼎真人搖了搖頭,心中只是震憾。在他感應之中,趙昱分明還在‘金仙’之境,但一身籠罩的迷霧,卻愈發讓人看不透澈。他自己在進步,而這位天一道人同樣也在進步,甚至進步更快。有一縷莫名的味道,讓他沒來由想起了自家掌教元始天尊。
他難以置信,但並非感應有差。趙昱的法力境界的確還在元神九重。但道行卻已到了地仙境的高妙之處。地仙三境,天劫、人劫趙昱一躍而過,單就道行而言,可比及大成地仙。而聖人,也只大成地仙不過。
趙昱笑呵呵,目光落在旁側面容清癯的道人身上。不等玉鼎介紹,燃燈自己開口,稽首道:“貧道燃燈,見過道友。”
“原來是燃燈道友。”趙昱心想難怪。此人修為,分明已是元神九重,半步踏入地仙之境。幾能與十年前的多寶道人相提並論。闡教之中,能有此道行和法力的,除了燃燈,怕也沒有別人了。
說來三教弟子,除了太上老君的弟子玄都道人趙昱不曾見過,不太清楚。聖人之下多寶當數第一。而且是第一檔次的唯一一個,其他無論闡教截教,乃至於人教的渡厄真人,差距都在彷彿。雲霄仙子倒是厲害不少,可單論境界,還是比不上燃燈。
這位日後的過去佛,的確不可小覷。
一番寒暄,便則入了屋裡,分賓主落座。
玉鼎真人便道:“此番太乙師弟與黃龍師弟確也作的過甚,貧道及諸位師兄弟深表歉意。但畢竟不曾造出無可挽回的後果,道友是得道高人,何必斤斤計較?”
又道:“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廣成師兄也是這個意思。還請道友熄了雷霆之怒,放了師弟罷?”
趙昱聞言笑了起來,卻道:“話雖如此,但道友可曾想過,若我不在,他二人得逞,當是個什麼後果?他二人一有心,又付諸行為,只因我在才沒有得逞,並不能因此而饒恕罪過。闡教乃聖人教門,道門正宗,行事作為總要有些講究。我也並非一定要揪著不放,實也是為聖人計較,才要討個說法。”
“這...”
被趙昱拿住話柄,玉鼎真人也啞口無言。
就聽燃燈道人笑道:“道友左右是要討個說法,卻是太乙道友已識得錯誤,想必黃龍道友也是如此。道友高量,畢竟聖人在上,不好做的太過,然否?”
趙昱聞之,哈哈大笑:“燃燈道友之言軟中帶硬,厲害,厲害。”
卻把話音一轉:“然聖人之為聖人,其行無暇,其身無缺,其道無量。我不曾殺戮天下,也不曾攪擾黎民,更不曾禍害世界。我一無罪,二無孽,此行此為,也皆合乎道理。元始聖人也須得與我講理,否則蠻橫強來,豈是聖人作為?”
“道友言重了!”
玉鼎真人和燃燈道人連忙告罪:“是我等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