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譬如先有今亢,後有餘量。非對錯、無矛盾,只論強弱而已。”
青雲子撫須頷首:“只論強弱耳。虎不與鹿為伍,龍不與蟲相交。反倒是虎獵鹿,龍亦無視蟲。”
嬴翌笑道:“由是朕在此等候道友。”
青玄子也笑:“由是老朽來矣。”
嬴翌便道:“若何?”
青雲子道:“道友已證大羅,能若何?左右老朽又不是道主,此間事老朽可管不著。”
嬴翌詫道:“那道友此來作甚?”
“見大羅也。”青雲子道:“早前為國,凡人相聚。青雲宗接納之無礙。而今為天庭,仙家相聚,位格與道庭等同,太夏天庭之事,便非青雲一宗可以插手。老朽來此,只為見一見道友。”
他又道:“道友著餘量帶話,老朽以為道友必有所持。果然道友已證大羅。”
這老農模樣的青雲子雙目放光:“老朽不是沒見過大羅金仙,只是如道友這般年輕的,端是前無古人。”
嬴翌周身時光流逝的痕跡極淡薄,青雲子一眼便知道嬴翌年歲不大。如道庭的兩尊大羅金仙、古元妖界的三尊大羅金仙,哪個不是古老無比,望之時光滄桑?
嬴翌失笑:“道友便是來看朕的年歲?”
青雲子大搖其頭:“非也,老朽來此,實為請教!”
他站起身來,鄭重一拜:“懇請前輩賜教。”
嬴翌啞然。
青雲子也不知活了幾多年歲,不過這大道之路,強者為先。嬴翌已證大羅,便是這路上的先行者,青雲子稱前輩,合該道理。
只是嬴翌搖了搖頭:“道友修為,依朕觀之,已至太乙之極。可這大羅之妙,一則意會不可言傳,二則朕與道友從無相干,卻是不能指點。”
青雲子深以為然,點了點頭:“誠哉斯言。老朽亦非不曾去請教道庭前輩,可惜別無所獲。”
“然也。”嬴翌道:“道友與朕非親非故。道友是道庭支柱,而朕是太夏天帝。道庭與太夏雖無矛盾,但有競爭。若教道友成了大羅,朕豈非自找煩惱?”
“老朽希冀大羅之境久矣。”青雲子唏噓不已:“以天帝智慧,當知道庭內部各大宗門之間自有齷齪。我去請教,便是拉下一塊臉皮不要,又怎能有所得?只是大道就在眼前,不能得,死亦不瞑目。而今天帝成道,老朽察覺一縷道機。老朽也不多言,只問天帝,如何肯指點老朽?”
嬴翌當然知道其中的道理。
不要說道庭這種類似諸侯分封制的勢力,就說太夏天庭,內部也有競爭。只是嬴翌壓在上頭,又有天道封神榜約束,競爭是良性的。而道庭則要惡劣的多。
青雲宗本已是前十大宗,若再得一尊大羅,教其他宗門如何自處?巴不得青雲宗永遠沒有大羅金仙才好,又怎肯指點?
而嬴翌等的就是青雲子這話。
修道士求道,若說因根性不足而沒有期盼的,自不必提。如青雲子這等,一則根性具足,二則已是太乙之極的,便是一絲機會也不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