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是人口重地,即便經過韃子數次肆虐,人口仍然極多。
韃子前四次入關,擄走的百姓逐次遞增,四次總計被擄走了百餘萬百姓。
但只京師順天一個府治,經歷了這麼多戰火,如今也還有七百萬人。幾乎相當於整個河南的總人口數。
只看開封就有百萬戶百姓,就知道作為政治中心的京師該有多少人口。
徵兵不難。
只要有錢有糧,有的是人願意當兵。
三個月以來,單隻京畿地區幾個府治,陸陸續續就徵募了八萬新兵。第一批初訓完成的,就有三萬六千人。
三萬六千人新兵,三個校尉的編制。初訓完成之後,自有新提拔的校尉完成軍隊的最後整編、軍械裝備。然後三個校尉的兵力,分作三個部分,一個校尉派往遼東戰區朱炳琨帳下,一個校尉劃撥到西北戰區鄭九帳下。最後一個校尉則歸屬於錢嶽帳下,負責御守京師以北密雲至宣府的長城沿線關口,東邊與東北戰區的喜峰口相連,西邊與宣府相連。
這樣的劃分,也是暫時的。
京師的御守之責,本該歸屬於禁衛軍。嬴翌打算以親衛部為根基,第一期擴充至兩萬人,稱禁衛軍,以執金吾王軼勝統領。
但擴充禁衛軍並非一件簡單的事。作為御守京師的強軍,必須要從各部大軍中甄選精銳充入。而非新兵。
也就是說,這支禁衛軍,暫時沒辦法建立起來。
至少要等到北方戰事全部完結之後,新兵成了老兵,再來甄選。各部不是沒有老兵,但眼下而言,對外的戰爭比御守京師更重要——或者是嬴翌一直以來的思想,禦敵於國門之外。
因此京師的御守,現階段在錢嶽手中,而非王軼勝。
接到兵部行文的朱炳琨便開始計劃收復關寧一線的城寨,正與麾下將校商議,便就有兵卒來報。
“報,都督,有自稱吳三桂親信者至關下求見!”
頓時,滿堂一靜,片刻後有人道:“吳三桂看來是坐不住了。”
卻是白廣恩。
朱炳琨微微點了點頭,謂兵卒道:“把人帶來。”
然後道:“明廷已滅,吳三桂便是無根之萍。困守於寧遠之中,糧草軍餉俱無來源,進退維谷。能堅持三個月,已屬不易。”
又道:“我聞其舅祖大壽做了漢奸,還以為他會投韃子,沒想到這時候卻派人來。各位,可有什麼想法?”
馬科道:“都督,我以為不可不防。吳三桂三月不降,非得要等到時限來臨之際,恐怕並非心甘情願。”
眾將皆是頷首。
朱炳琨笑道:“我當然知道他心不甘情不願。他做慣了軍閥,享受差錢了嚮明廷伸手,缺糧了嚮明廷伸手的樂子,怎肯心甘情願交出兵馬?卻不知君上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還以為他那兩三萬人有多重要,實是可笑。”
白廣恩和馬科感受最深,的確,那弱雞一樣的幾萬兵馬,在夏王強軍面前,跟螻蟻有什麼區別?
“他若來降,自無不可。若不降,左右不過是將士們的軍功而已。”
朱炳琨捻鬚輕笑。
朱炳琨這些時日頜下續須,已初見規模。
然後道:“他此時派人來,未必是投降,或許也有其他的想法。先見了人再來區置。”
於是不久,兵卒帶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