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翌靜靜的盤坐著,長刀橫在膝間。周力、朱炳琨早已戎裝齊備,神色嚴整的坐在他左右。
三千餘兵馬鴉雀無聲,谷中氣氛沉凝。
眼看夕陽西下,有夜不收回報:“報,大人,夜不收發現郝搖旗、劉宗敏兩部賊兵的蹤跡!”
嬴翌精神一振:“在何處?!”
“郝搖旗所部在左,劉宗敏所部在右,皆在十餘里外林中掩藏!”
嬴翌撫掌笑道:“好!再探!”
便側臉謂周力、朱炳琨道:“我所憂者,無外賊兵不來。看來我仍是高看了流賊一眼。”
隨後又道:“不過轉念想來,卻也合情合理。郝搖旗為了這二百萬兩銀子損兵折將,若無收穫,他怎肯甘心?劉宗敏也是奉闖賊之命奪銀而來。既有了銀子的蹤影,他們怎麼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
“讓將士們吃飽喝足,準備大戰吧。”
周力、朱炳琨當即不敢怠慢,一路吩咐下去,三千餘將士就地食用乾糧。
南陽地面上的情況,並不複雜。除了嬴翌這支隱藏起來的兵馬,就只湖廣兵和郝搖旗、劉宗敏賊兵。但正因如此,嬴翌才便於火中取栗。
左良玉已知道鄭允芝有‘五千’青壯。但左良玉固有的思維,卻不曾把這‘五千青壯’放在敵對側。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嬴翌會如此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中。還以為此時鄭允芝已帶著這五千青壯與開封來的李過打的激烈。
至於郝搖旗和劉宗敏,則全然不知。
他們一個個,眼睛都盯著‘銀子’。
將士們吃飽喝足,夜不收又有回報。
“裕州方向有一支官兵正奔白河谷而來,已到十里之外。”
嬴翌聞言道:“有多少人?領兵的是誰?”
夜不收道:“一萬五千上下,大旗上書一個‘左’字。”
嬴翌思忖間擺手道:“再探,繼續注意裕州方向。”
“喏!”
等夜不收離去,嬴翌對周力和朱炳琨道:“左良玉是老行伍,他一定不會忽視郝搖旗和劉宗敏。呵,十里內三支兵馬,三個方向。有意思。”
周力沉吟道:“大人的意思是左良玉後面還有一股兵馬?”
朱炳琨笑了起來:“都是老行伍啊。左良玉派出一萬五千人,他有四萬人,還有兩萬五千。而郝搖旗和劉宗敏一左一右,都是萬餘人,互為犄角。”
嬴翌笑了起來:“我聽說左良玉有個兒子叫左夢庚,這一萬五千人必定以左夢庚為首。左良玉還藏在後面呢。你們說到最後,是左良玉棋高一著,還是郝搖旗、劉宗敏厲害幾分?”
朱炳琨和周力都笑了:“應該是大人棋高一著。”
“十里,快了。”嬴翌站起身來:“傳令下去,作準備吧,最多還有半個時辰,彼時天色殺下,月黑殺人夜,風高烽火天嘍。”
...
雖說兵貴神速,但大軍行進,也畢竟臃腫。嬴翌左等右等,半個時辰竟沒來。又等了一刻鐘,其間夜不收往復回報了好幾次,左字大旗才出現之白河谷外。
“沒想到郝搖旗和劉宗敏這兩個賊頭有些機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