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一晃,趙昱睜開雙目。身前臥著一頭威武神駿的獸,正是那蠻龍。
這尊道君級的星空兇獸,也算是個厲害角色了,但落到趙昱手中,終歸身不由己。
大抵也是無奈,以蠻龍的修為,趙昱能殺他,甚至以先天神通,絕他的根,從本根上將他抹殺乾淨,卻也難以制住他,教他俯首稱臣。
實因其受創太重,還傷了道果,才被趙昱趁虛而入,制住真靈,從此為奴為僕,也只在趙昱一念之間。
早前蠻龍五個與趙昱狠鬥,本就受創不淺。後來被御千道拿住,在趙昱先天神通之下作了御千道的替劫之鬼,蠻龍還算運氣不錯,留待最後一個,終歸未死於先天神通之下。更可嘆的是另外四者,於那先天神通之中,與玄離一般,灰飛煙滅,再無生還可能。
御千道連破神通,也給了蠻龍一絲生機,沒有死在其中。卻也傷了道果,幾欲死去。終歸被趙昱制住,作了附從。
凡宇宙幾千載,眼看大道輪迴已在眼前,蠻龍傷勢也好了幾分。至少外表上看來,已無大礙。卻也慵懶許多,只因傷了道果,前路無望,又為人所制,心灰意懶。
“我的劫數就要到了。”
趙昱淡淡道:“法宇宙已去幾百載,御千道必定已再造肉身。他如今傷了根基,再無可能從我這裡討的便宜,甚至大道輪迴的機緣,也與他越來越遠。但御千道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蠻龍打了個呼嚕:“若我是御千道,一定會在大道輪迴關鍵前夕,給你找些麻煩。”
他看了趙昱一眼:“若能殺了你,或阻你機緣,方消心頭之恨。”
趙昱哈哈大笑:“不錯。你都如此,況乎御千道?我已有警兆,大抵禍患將至矣。”
又嘆息一聲:“只怪當時沒能把他誅殺,否則...”
趙昱站起身來:“走罷。”
他抬步跨上蠻龍肩背,蠻龍站起來晃了晃威武猙獰的頭角,一步便已來到宇宙虛淵,再一步便跨過虛淵,進入法宇宙浩瀚虛空之中。
“御千道非孤家寡人。他尋仇無望,元初魔教不會坐視不管。也不知元初魔教怎生區處?”趙昱端坐蠻龍之背,心中暗暗思忖:“我誅殺玄離,又壞了御千道根基。若只如此,倒還罷了。吾師在上,元初魔教此前還平衡我與御千道之間的仇怨,避免惹惱吾師。然而若御千道一怒之下將我這見道碑之事洩露出去,那怕就真的難以善了了。”
如果只是折了玄離與御千道兩尊金仙,憑著師父混空老祖的顏面,元初魔教當不會大動干戈。但若教元初魔教知曉趙昱這塊見道碑的非同凡響之處,那才是真正的禍患。
趙昱不能肯定御千道完全知道這塊見道碑的奧秘,但無論如何,御千道一定有些瞭解。此前玄離與御千道幾句話,趙昱便知道御千道手中有見道碑,而且一定不止一塊。否則也不會拿見道碑作籌碼換取算計趙昱的機會。
而趙昱與御千道之間的因果,除了御神通御萬法等人的性命,便只趙昱手中這塊見道碑。若非這塊見道碑,御千道何以如此糾纏,甚至不惜以性命廝殺?
“寶物能者居之,這見道碑在我手中,大抵我還是有些不相配罷...”
“不過既然是我的寶物,那誰也休想輕易奪去。御千道也好,元初魔教也罷,我何懼之?”
趙昱雖然想法如是,但並非狂妄。只因師父在此,才有這底氣。
蠻龍大道無望,被趙昱制住,已是座駕無疑。大抵也算是無慾無求了。道果被傷,再無前路,什麼大道輪迴,什麼機緣,還有什麼好期盼的呢?
卻也正是如此,倒教他心緒平和。
託著趙昱,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了。
正行間,蠻龍忽然停下來,道:“有人來了。”
趙昱正在思忖,聞言抬頭一看,正見遠處虛空之中,一尊赤膊壯漢靜立,目光望這邊,正好落在趙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