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道人也不解釋,他哪裡跟永恆有什麼關係,任憑這無血猜測,卻心裡對無血的身份來歷,更加疑惑了。
把先天死神太冥聖母稱作‘瘋婆子’,直呼永恆名諱,這無不表明,這無血根腳非同尋常。但又想到塞托拉克稱無血為‘兄弟’,這又讓太一道人疑惑更深一層。
不過他不急,這次把無血拿出來,也不是為了問詢隱秘,於是笑道:“無血道友,可知我這木偶,是為何物?”
無血冷冷的看著他。
道人自顧自道:“此為‘替命人偶’是也。”
“替命人偶?”無血神色一動。
“然。”道人笑道:“貧道耗費一月時光,以世界樹枝,煉成此物。顧名思義,這宗寶貝,可代人一死。”
“你...”無血大是驚訝:“還有這樣的寶物?!”
“如何不能有?”道人大笑:“那多元宇宙也罷,這深紅世界也好,許多人物,不都有死而復生之能麼?不過貧道這宗寶貝,比那死而復生之能,又要更進一層。便是能替命必死災劫。”
所謂死而復生,大略除了如太冥聖母這般與宇宙本源同出一體,掌控生死的先天神靈,譬如下咒於滅霸之屬,餘者皆因自身生命力強橫,無法一次毀滅,才能重生。
這等能為,仙道體系,也是常見。便如那專修肉身的修士,若到滴血重生的境界,除非將其一身生機,瞬間泯滅,連一滴血,一粒細胞都不留下,否則便能重生復活。又如元神廣大者,若不能一擊抹殺元神,只要放走了一縷,也可重生。
說來本質,也不是隱秘。
但這替命人偶,卻能在必死之時,代替一死。
太一道人笑道:“這替命人偶,其根本,不在於以區區一個木偶,換取一條性命,而是在於轉嫁。”
“轉嫁...”無血沉吟一瞬,隨即失聲道:“你...我?!”
“然。”道人悠然笑道:“無血道友想必也是猜到了。道友這尊化身,有三成神魂,強度足夠,可代貧道一死。”
不理會無血難看的臉色,道人又笑道:“我自化神圓滿,已有近年,一身道行,遠遠超過法力境界,早想著要渡那天地人三劫,成就返虛法力。天劫、地劫,無法替命,但人劫卻可。”
這話點到即止,言下之意,無血已是明瞭,不由心頭一片冰涼,忍不住道:“太一,我自知必死,那你就甭想從我口中問出任何隱秘!”
太一道人搖了搖頭:“道友自持心有隱秘,以為貧道顧惜,不敢傷你性命。可你卻需知曉,所有隱秘,終有浮出水面的一日。因此,貧道對此,並不十分熱衷,你說我自欣喜,你不說我也不甚在意。只要貧道諸般算計,能穩妥實行,又何必在乎所謂隱秘?只要宰了塞托拉克,打殺了你本尊,什麼隱秘都是浮雲。”
無血瞠目無言。
道人於是施施然笑道:“道友瞪大眼睛,且看貧道施法。”
太一道人叱吒一聲,掐指訣往那人偶上一點,引出一道靈光,隨即正色一指,這道靈光便直直射入了無血眉心之中!
無血自不甘為之所害,神魂震動,就要抵抗,卻被太一道人拿出一方寶印,往其頭頂一鎮,將其神魂徹底鎮住,輕而易舉,便將那縷靈光,烙印在了無血這尊化身的神魂之上。
這才撤了寶印,讓無血回神。
無血便就感應到神魂上的瑕疵,竭力想要清除,卻任憑施為,也無可奈何。
道人看他神色更見灰敗,笑道:“還要叫道友知曉,我若要施釘頭七箭之術,也勿須你三成神魂皆在,只要有一縷神魂氣息,貧道照樣能咒死你本尊。”
無血整個已是癱軟。
種種雜念由是浮上心頭,只道是縱橫這許多年,少有不利,現在怎麼就遇上太一道人這樣的剋星?一時間悲從心頭起,竟是嚎啕大哭。
太一道人看的搖頭:“貧道也非窮兇極惡,只因此間事,與貧道道途有關,許多事不得不為。礙我道途者,不分善惡,一概皆可殺之。道友若誠心誠意,甘為貧道所用,為我教門做個護法,便是一路人,貧道自可放道友一條生路。然我看道友也是個心高氣傲的,怕是不能為我所用,由是,只好抱歉了。”
又道:“道友也不必嚎啕,我心如鐵,只有大道,哪裡會顧惜你的顏面。如此嚎啕,失了氣度麵皮,殊不可取。便是死,也要站著死,看來道友沒有那份剛強。”
袖手一揮,不再多言,將無血收入寶圖,太一道人微微閉上了眼睛。
恍然間,許多念頭一一流淌,只覺這一路走來,初時大略為系統所迫,還曾嚷嚷著要回去。現在回頭看來,頗為可笑。終歸是入了仙道,也是應了心中慾望根本,逐漸就沒了那種念想。
大略當時,也只是情急,或是來到陌生世界,沒有安全感罷了。
早前系統,還發布任務,但隨著第三階段任務,在來深紅世界之前,便就完成,系統也就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