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當然沒有跟布林全部說實話。既然決定追隨提督,就要了解他的想法。她還不知道許仲麟是個穿越黨,對此時的東方瞭解程度跟她差不多。作為一個不瞭解東方帝國文化的人,她又不太好將想法告訴其他艦娘,只是偷偷摸摸拜託一個書商給她帶一些能夠了解東方文化的書籍。
可這個範圍太籠統,東方帝國的著作浩若繁星,書商就問她要關於哪一類的書籍。
瑪格麗特吞吞吐吐地告訴對方:關於如何在不破壞艦娘之間團結的情況下跟提督關係更親近一些。
這種擔憂無可厚非,自古女怕嫁錯郎,每個艦娘都會有這種憂慮。
豪邁特蘇克這種小地方的書商跟賣菜的沒有分別,那位義大利商人根本就不懂東方文化,但又捨不得那豐厚的佣金。於是他連夜跑回羅馬,求教一位來自東方帝國的商人。
這種私密的事情,他當然不敢說實話,只好含含糊糊地告訴對方:關於如何在一堆女人中最受男主人的歡迎。
來自東方的商人一拍大腿:妥了!大宅門後院爭寵是吧?兄弟你問對人了!
義大利商人大喜——太順利了!
東方商人唾沫橫飛:看看這本,描寫秦淮名館紅杏樓芙蓉大家的故事。這紅杏樓還算出名,興盛的時候號稱有十八豔。這位女主芙蓉就是其中一位花魁。後來跟應天府丞相愛。被娶回家當作了第九房姨太,晚上……你懂的,第二天啊,芙蓉帶著那位府丞回到了紅杏樓,老鴇和其他十七豔極力逢迎,其中有三位晚上又同時跟這位府丞……你懂的。這位府丞也是個長情的,又統統都娶回了家,結果你猜怎麼著?
義大利商人懂個屁啊,他聽得雲裡霧裡,只覺得對方的胖臉表情特別扭曲,連笑聲都很奇怪,能猜出個卵來?
東方商人並不介意,他還是比較有職業道德的,雖然介紹給對方的是一本風月書,可風月書也有內容啊:沒多久,那位府丞的正牌娘子害了急病,一下子就沒了!這位芙蓉當真是脂粉堆裡的英雄,周旋在另外十位姨太和一眾通房丫鬟、俊俏書童之間,硬是討得了府丞的歡喜,被提為了正頭娘子。最後那位府丞官居戶部尚書,這位花魁芙蓉也受了朝廷誥命。可謂女中豪傑,了不得啊!完全符合貴客您的要求。
若是小胖子鄭彌勒在,肯定要啐這位東方商人一臉,然後再踹兩腳:麻痺!一個三流堂子裡的娼記被你誇得下邊都快開花了,能耐啊!
意呆商人哪裡見過?被對方口若懸河、舌燦生花的本事震懾到了,只知道符合貴客要求就對了,不自覺地就買了幾十本。把個東方商人樂得眉開眼笑:姥姥的,庫存終於清理乾淨了,本來他以為東方的風月書在這邊應該很受歡迎,可惜文化的差異太大,西方人更喜歡看伯爵夫人和騎士、馬伕甚至是馬,根本get不到書中的爽點,已經積壓很久了。
瑪格麗特拿到書的時候根本沒想對方敢騙自己,又不好意思去找其他姐妹溝通,真以為東方帝國人都這樣,自然奉為金科玉律。
布林跟姐姐自然是最熟悉,見她一臉認真的表情就知道應該真有其事,結結巴巴道:“那……我……怎麼沒聽特蕾莎她們說過?”
“茜茜只有一個姐姐叫弗朗茨,這位艦娘現如今正在奧匈海軍服役呢,她倆原先就回不去,現在出了這事兒,更不用指望了。我可不一樣,現在是退役上將臨時徵召,戰爭打完了我隨時都能回裡窩那。你沒看到連蕾娜都將自己的姐姐喊過來了嗎?”
這些都是瑪格麗特自己無聊時候腦補出來的,如此合情合理、邏輯縝密,布林也無力反駁:“可那也不用非要我去陪他……那個吧,故事裡不也說了,那麼多姐妹只有三位同意。”
瑪格麗特一臉鄙視地道:“你以為人類男性是什麼?一下子三位少嗎?十七位一起上,那位財政官還活不活了!”
布林腦中靈光一閃:“不對!一個媽媽怎麼可能有十八位女兒?!我也讀過東方的書籍,兒女最多的一位皇帝陛下也不過只有十幾位公主,這幾乎不可能!你騙我。”
這回懵逼的輪到瑪格麗特了:臥槽!不對啊,書裡說那位媽媽可是一共有幾十位女兒,最優秀的都有十八位,再想想這些女兒的年齡……好像特麼也都差不多啊。人類最多一胎生幾個來著?
很簡單的數學問題,瑪格麗特只要稍微一想就覺得不可能!被被騙了!這是哪個後宮文作者開的坑?想起來了,極致黑白!(沒寫過,腆著臉客串)該死的混蛋,筆名就可以逃脫懲罰嗎?餘記住你了,別讓我找到,以吾之名起誓,老孃保證不打死你!
瑪格麗特沒往記院那方面想,實在是書中描寫的場景與歐洲記院差別太大,哪個歐洲記院有成排的侍女?還有流水般的宴會,還能跟貴族應答詩歌。她琢磨著應該是像提督家庭這般的富商才有如此排場。
可事情還沒解決,瑪格麗特在親妹妹面前丟了個大臉,如果坐實了,估計會被嘲笑一輩子的,她儘量裝出一副平靜地樣子,風輕雲淡地說:“難道你不知道東方人不信上帝,他們可以娶幾十位妻子嗎?而且這些孩子都只能認一個母親,提督有位三姐,我還給她帶禮物了呢,他們姐妹就是如此。帝王那麼忙,子嗣都很艱難,可普通人就不一樣了,提督的父親這半年又新娶了兩位夫人,現在一共有六位妻子。人類數量辣麼多,總有幾個天賦異稟的,據說提……”忽悠順嘴了,差點用力過猛。
這一波匪跳警語速流暢、邏輯通順,聽起來好有道理,無言以對。布林顯然被騙了:“我……我身體不適,回去休息一下。”
……
許仲麟吃早餐的時候聽到茜茜彙報說布林老師身體不適取消了邀請,還很懵逼,什麼情況?艦娘哪個不是腰不疼、腿不酸、一口氣上一百五十樓不喘氣的超人,哪裡還會病?
不過對方這麼說他也不能不表示,就吩咐茜茜:“地鼠不是帶回很多土特產嗎?你去挑點紅糖、大棗給布林老師送過去,慰問一下。”
茜茜答應了,卻被特蕾莎攔住了:“等等!人家取消肯定有原因的,你連這點事都要報復?太不紳士了。打趣一位女士可不是紳士所為,更何況對方還是瑪格麗特的妹妹,合適嗎?”
“咳咳……哪裡有,我只是關心她身體好嗎?”
“呸!我懂中醫好嗎?你見過哪個艦娘來天葵的?”
艹!學貫中西的妹紙就是不好糊弄啊!
惱羞成怒的某人立即轉移話題:“我吃好了,趁著還有時間,叫地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