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膩的僱傭兵無禮在前,女冒險者反擊在後。要是在這裡動起手來,於情於理都那僱傭兵都矮人一頭,協會的人不會慣著他。
所以,他慫了。
僱傭兵憤恨地盯了女冒險者一眼,然後還想放句狠話找回點面子。
但看著那搭在弩弓上,明晃晃的羽箭箭頭,他卻是連狠話也不大講得出來,最後只得憋紅了臉,在眾人的鬨笑聲中坐下。
女冒險者無聲地把弓弩收好,繼續邁動那小巧的鹿皮短靴,朝吧檯走去。
“給我看看最近的委託任務,給錢最多的那種。”她的聲音挺清脆,但稍微帶點多納人不會有的口音。
“喝點什麼?”
接待員瞟了她一眼,遞出一張發黃的紙來。
不過,這不是任務列表,而是一張酒水選單。
“我要看委託。”女冒險者有點不耐煩地重複了一下自己的話,然後摸出一塊金屬的圓牌,放在吧檯上。
那是冒險者的憑證,A級。
靠近吧檯的幾個冒險者瞥見了這塊圓牌,都不禁略帶驚奇語氣地咂嘴出聲。
A級的冒險者。
難怪敢對著剛剛那個油膩僱傭兵直接動武器了。
這塊憑證要真是她的,在場的人裡面,沒幾個能有本事招惹她。
那個剛剛在她手底下吃虧的傭兵,就算出了協會,一對一的情況下,見到她也得低著腦袋繞道走。
另外,這塊圓牌憑證,在一些細節的雕刻上,帶著塔贊那邊冒險者協會的特點。
但這不重要。
冒險者協會也好,或者商人協會、音樂家協會,這些組織全是橫貫於好幾個大公國的,在各個國家裡都有駐點。
尤其是冒險者協會,只要你是冒險者,任何駐點都會承認你的身份。
哪怕像這個女冒險者一樣,在多納和塔贊還在交戰的時期,拿出一塊明顯屬於塔讚的圓牌憑證,明目張膽出現在多納境內的協會里,也不大會有人在乎。
冒險者和僱傭兵,本來就是極其中立的群體。
大部分人誰給錢就幫誰辦事。
接待員把那圓牌拿起來,確認了一下後又放下。
一般的冒險者憑證上,都是帶有所有者的姓名或者代號的。
這塊牌子下面刻著的是,棘蚺。
估計就是這女冒險者慣用的代號了,是一種生活在塔贊地區的蟒蛇。
然後,接待員的語氣稍稍恭敬了一點點,但卻沒改變立場:“棘蚺小姐,最近來這裡的A級冒險者很多。要喝點什麼?”
在比奇城這處不大正規的協會里面,點酒給接待員賺些消費以後再接委託,似乎是不成文的規矩。
棘蚺回過味來,有點無語地嘆氣。
她把那張發黃的酒單拿起來,伸出細長的食指點了點其中的一種。
接著又掏出錢袋,嘩啦啦倒出些錢來。
她的錢,全是零散的銅納爾。
棘蚺在吧檯上排出十五枚銅子,表情略微有點不捨:“溫一碗酒。”
她要的是劣等的葡萄酒。
在多納西邊,和塔贊地區的一些女性,是會在寒冷的天氣溫葡萄酒來喝的。
“好的,小姐。”
接待員點點頭,這才遞出一疊手寫的委託清單來,然後轉身去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