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實正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嚇了一跳,他皺起眉頭,滿臉不悅地看向麻子臉“你發什麼瘋?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
其他修士也紛紛投來不滿的目光“好好的,叫什麼叫,一驚一乍的,壞了心情。”
麻子臉此刻已經嚇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他的手劇烈顫抖著,指向王秋實的身後,牙齒咯咯打戰“你……你們看!龍……龍啊!”
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恐懼,彷彿看見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眾人順著麻子臉所指的方向望去,剎那間,原本還帶著怒意的臉瞬間如被寒霜侵襲,變得慘白如紙。呼吸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扼住,戛然而止。恐懼,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勢將他們徹底吞噬。
每個人的腦海中,都不可抑制地湧起同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怎麼可能!剛剛分明被白螢嚇退的螭龍,怎麼會如鬼魅般再次現身於此?不僅如此,數量竟比之前更為龐大,且來勢洶洶,簡直要將他們這群人徹底覆滅。
眾人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連逃跑的念頭都剛在腦海中閃現,為首的那條巨型螭龍已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如離弦之箭般迅猛地朝前衝了過來。它那血盆大口猛地張開,足有一人多高。下一秒,鋒利的牙齒直接咬在了麻子臉修士的身上。
“不——”麻子臉發出一聲絕望至極的慘叫。
剛剛在辱罵白螢的時候,他叫得最大聲。
他是王秋實最大的擁簇者,在宗門裡面也最信任他。他是真的以為白螢剛剛全部都是在針對王師兄,是在汙衊他。
他以為只要自己跟著王師兄走了,就能王師兄最成為強硬的後盾,等出去這密藏之後,他就能揭穿白螢的謊言。
然而,此刻,這些恐怖的妖獸,真的如同白螢所預言的那般,追隨著王秋實來到了這裡。還死死地咬住了他。
麻子臉嚇得渾身劇烈顫抖,他拼了命地將雙手向外伸出,眼神中滿是求生的渴望,試圖抓住哪怕一絲生的希望。可他的指尖甚至還未觸碰到身旁之人,便被螭龍那強大的咬合力瞬間咬斷了身體。
剎那間,殷紅的鮮血如高壓水槍噴射出的水柱,“噗”的一下朝四面八方迸濺。溫熱的血滴飛濺在周圍的土地上、同伴的衣物上,甚至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詭異的血線。那濃烈的血腥味迅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刺激著在場每個人的鼻腔,讓人幾欲作嘔。
“啊啊啊啊!”驚恐到極致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瞬間響徹整個天地。
那些妖獸像瘋了一般朝著他們攻擊而來。這些修士們皆不敢相信的看著王秋實,眼中滿是憤怒、絕望與難以置信。
“白螢說的居然是真的!你這個混蛋,居然真的用了第二枚引獸丹!這些妖獸就是你引來的,你是想害死我們所有人啊!”
可是直到這個時候王秋實還不肯承認是他引來了妖獸。他已被嚇得癱倒在地,臉色灰敗如死。卻還是嘴硬的說道
“不是的,是白螢,是白螢要殺了我們,肯定是她剛剛靠近我的時候,往我的身上丟了引獸丹。是她做的好事。”
王秋實一邊嘶吼,一邊揮舞著手臂,試圖為自己辯解。可他那鮮血淋漓的手臂,此刻卻成了最有力的證據。
剛剛他被一隻妖獸咬傷,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在他的小臂上,皮肉翻卷,鮮血如泉湧般汩汩流出,在地面上匯聚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更為致命的是,那股濃烈的引獸丹氣息,從他的血液中散發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濃郁刺鼻,彷彿在空氣中釋放著各種食物的香味,將所有妖獸都吸引而來。
倖存的修士們,此刻用一種怪異眼神,滿含諷刺地盯著王秋實。
之前,白螢曾那般篤定地指出王秋實的惡行,可那時的他們,被王秋實矇蔽了雙眼,滿心以為白螢是在汙衊好人。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
白螢抓住王秋實的時候,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又怎麼可能如王秋實所說,將引獸丹融入他的血液之中呢?
再者,引獸丹與血液融合需要時間,若這些妖獸真是白螢引來的,王秋實血液裡的味道絕不可能如此濃烈。
真相如同當頭一棒,重重地敲在眾人的心頭。白螢說的竟然全是真的!
他們,竟然被自己一直信賴有加的王秋實,徹徹底底地欺騙了!
仔細回想,王秋實第一次使用引獸丹時,身上並無傷口,那時他的身體裡理應沒有引獸丹的味道。
而如今,這濃烈的氣味只能說明,在受傷之後,他又一次使用了引獸丹。他妄圖藉助引獸丹招來妖獸,將所有人滅口。
是害怕他第一次使用引獸丹害死那麼多人的事情被傳出去吧!
他竟做出這樣畜生不如的事情!
卻沒料到,引獸丹竟與他的血液相融,讓他自己變成了一個行走的“巨型引獸丹”,源源不斷地吸引著妖獸,將大家都拖入了這萬劫不復的深淵。
眾人難以置信地望著王秋實,眼神中滿是震驚和痛苦。
他們是那般毫無保留地信任他,將他視為最可靠的師兄,甚至為了他和白螢決裂。還大肆辱罵她。
可如今,他們才發現,這個他們心中的“好師兄”,竟是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他竟在背地裡想要害死他們。
現在他又將這那麼多的妖獸引了過來,將他們全部置於險境。
懊悔的情緒,如同洶湧的潮水,在每個人的心中翻湧。他們滿心苦澀,若當初能選擇相信白螢,任由她處置王秋實,如今也不至於淪落到即將成為妖獸腹中食的悲慘境地。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