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刀郎眼底怒意升騰,男子漢大丈夫八尺之軀豈能受胯下之辱,今日如此逼我,就休怪我如你的意了!
“楊忠,恨不能封狼居胥。”
低聲輕嘆了一句,楊忠赫然準備拔刀,拿胡人什長的脖子試試殺人到底見不見血。
“且慢!”
元冠受牽著高頭大馬,擠進了人群。看著元冠受這身魚鱗扎甲,莫說是圍觀的吃瓜群眾,就是那胡人什長心頭也緊了緊,在羽林軍裡普通軍官都只能披皮甲,鐵甲的著甲率不到十分之一,更別說魚鱗甲了。
看著楊忠警惕的眼神,元冠受跟他保持了一定距離,說:“你這把刀我買了。”
“可有百貫?”
楊忠的將信將疑被元冠受遞出的金元寶給打破了,他顛了顛,確實是金子,價值已經超過百貫了。
金元寶自然還是昨日在西行寺用的那枚,用它換一把寶刀,尤其是胡刀,元冠受覺得並不虧。
“寶刀配英雄,元某觀你器宇軒昂,可有機會一起飲一杯?”
元冠受打算與這漢子仔細交談一番,胡刀案胡刀案,如今眼前出現了胡刀,或許在他那能得到一些線索也說不定。至於是否作案者就是這漢子本人,元冠受有些半信半疑,就衝那滴水不漏的作案手法,也不像是能幹出這麼蠢的事情來。自己拿胡刀殺了人,然後轉身在羽林軍軍營裡繼續賣另一把胡刀?可二者說不定有什麼牽連倒是有可能,比如同鄉什麼的。
楊忠聽到寶刀配英雄還挺高興,可知道了元冠受的姓氏,臉色卻陰晴不定了下來,一拱手:“某家姓楊,賤名單一個忠字,不敢攀附,有緣再會!”
說罷,攥緊了金元寶推開人群匆匆離去。楊忠?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再想追上去,哪還有楊忠的身影,人群漸漸散去,元冠受也只得與韋孝寬順著一個大概的方向行去,有線索肯定要牢牢抓住。
可元冠受卻沒注意到,在他不遠處的二層商鋪裡,有一個人捻著幾縷鼠須冷笑不止,這人拍了拍身邊的小孩,小孩便竄了出去。
元冠受二人行不多時,頭頂一道黑影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臨街二層房簷上跳了下來,摸了元冠受的腰間包囊就借勢一個翻滾,滾進了小巷裡,看背影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好小賊,休走!”
與韋孝寬談笑間,自己的腰包就被人摸走了,顯然是剛才露了財,招來了有心人的惦記。
元冠受有些氣惱,他下馬將馬匹交給韋孝寬,獨自衝著巷子裡追去。
那小偷像個靈巧的泥鰍,在堆滿雜物的小巷間急速穿梭,元冠受身披四五十斤的重甲又被各種雜物阻擋,行動極為不便,漸漸被拉了開來。
“嘿!傻大個,來追我啊!”
很稚嫩的童音,竟然還是個女娃子,元冠受看著非常陌生的巷子交叉口,一絲危險的預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