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虎賁衛大將軍淳于誕和右虎賁衛大將軍黎叔,兩人已經準備就緒,面對四萬騎軍的衝營,營壘上的步卒早已經恭候多時。
淳于誕手中高高舉起的長劍,在下一瞬落了下來。
“放箭!”
數十面哨塔上的令旗揮下,得了命令的弓弩兵將校迅速下達了命令。
半蹲在營牆上的弩手將手裡的準星對準了當面“轟隆隆”地撲過來的東魏騎軍,其實也不用瞄準,人實在是太多了,想要射空都很難。
而在營牆後列陣的步弓手,手中弓弦早已拉到滿月狀態,隨著小校的命令傳到耳邊。
遮天蔽日的箭雨“簌簌”地響起,就如同夏日吵人的蟬鳴一般,幾乎不間斷地維持著拉弓,放箭的狀態。
步弓手腳下插著的箭袋,很快就被高強度的射擊給消耗一空。
箭如雨下,又如蝗蟲過境,東魏的騎軍前排身上都插滿了箭矢,若是扎甲還好,穿著皮甲的便很難再活得下來了。
更何況,戰馬大部分都是無甲的,於是一陣人仰馬翻,東魏軍離著壕溝還有一段距離,就不再前進了。
高敖曹見當面的營壘防備森嚴,自己的騎軍沒有攻堅器械,又無法一鼓作氣衝破,便繞到了北面監門衛的營壘如法炮製。
結果自然也是鎩羽而歸,高敖曹著實不甘心,天已經亮了,便又拐了回去,衝殺了一通屯田軍的殘兵敗將,方才悻悻離去。
“至尊,他們退了。”
元冠受挑了挑眉,看遠處黑煙離去,只說道:“偃旗息鼓,讓士卒不要解甲,繼續堅守。”
李穆雖然不解,但也只能傳令下去,於是西魏軍的大部分士卒們繼續守在營壘旁。
“至尊,這是為何?便是我軍要前進,也得先把屯田軍收攏好啊。”
“高敖曹還會回來的。”
李穆聞言有些不可置信,道:“已經突襲過我軍一次,現在天色又亮了,應該不會吧。”
“等著。”
撂下一句話,元冠受開始了閉目養神。
清晨的寒風吹在臉上,大旗上有點點露水墜下,顯得分外寧靜,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打南面大地又開始震動了起來。
“真來?”
李穆不可置信地看著從南方丘陵竄出來的東魏騎軍,果然殺了個回馬槍。
“至尊料敵如神,真是神了。”
元冠受擺擺手,道:“高敖曹戰陣之上慣用回馬槍,領軍作戰也是如此套路,沒什麼神的,有備無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