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會心一笑,至尊體恤功臣,不虧待將士,這一點是非常讓人安心的。說的難聽點,就是戰死沙場,也不用擔心妻兒老小的生計。
“鏘~”
在刀鞘中沉睡了許久的寄奴刀錚然出鞘,元冠受高舉過頭頂。
“朕坐鎮中軍,龍纛不退,敢有臨陣脫逃,心懷僥倖者。”元冠受目光森然,劃過眾將的面孔,一字一頓地說道:“殺無赦!”
“驃騎大將軍韋孝寬為左軍,率石鷲、楊忠、權景宣、薛修義、薛風賢等將,北臨黃河列陣。”
“喏!”
韋孝寬轟然領命,點將而去,左軍主力是河潼道的軍隊以及長安禁軍的虎賁衛和一小部分收編的元顥舊部。
“車騎大將軍陳慶之為右軍,率庫狄幹、黎叔、胡光、宋景休、魚天愍、李遠、李賢、權旭等將,南接邙山列陣。”
“得令!”
陳慶之點領舊部及長安禁軍的兩個滿編衛,即千牛衛、金吾衛,奔赴南線。
剩餘的將領,知道自己便是歸至尊直接統帥的中軍了,元冠受跟剩下的這些將領也交代了一番。
“羽林衛將軍彭樂統領六千具裝甲騎,作為勝負手,張始榮、郭子恢、高律、伊壅生、長孫儁、莫折阿倪,統領各部,聽朕調令。”
這些將領,要麼是齊王舊部,要麼是降將,忠心上可能還差點,但是能力上都是堪用的,尤其是齊王留下的四名大將,都參加過正光五年時西征的全部大戰,俱是能征慣戰的宿將。
長孫稚的兒子長孫儁雖然戰場經驗不足,但也不算稚嫩,至於莫折阿倪,好吧,元冠受對他沒什麼要求,聽話執行命令就行。
與此同時,東面的東魏軍也開始了緊張的調兵遣將。
上黨王元天穆的王旗出現在了黃河南岸,也就是戰場的北段;渤海郡公高歡的將旗則出現在了邙山北麓,也就是戰場的南段;爾朱榮的王旗,則直接出現在了中軍。
如此一來,戰場態勢也就成為了,北段陳慶之對陣元天穆,中段元冠受對陣爾朱榮,南段韋孝寬對陣高歡。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既有陳慶之和元天穆這樣的老對手,也有韋孝寬和高歡這對第一次在正面戰場上交鋒的宿命之敵,至於元冠受和爾朱榮這兩位東西魏的主帥自然就不必多說了。
在東西走向的邙山走廊裡,七萬五千兵力的西魏軍對陣八萬一千兵力的東魏軍,十五萬餘人密密麻麻地擠在南北長度不過十餘里的戰線上,兵力密度堪稱爆炸。
元冠受單手抓著面甲,閉著眼睛佩戴在自己的臉上,冰冷的青銅面甲碰觸著面板,陣陣涼意傳達了過來。
無數畫面浮現在腦海中,有自己幼年時習武的辛勤畫面,有邙山大營中悲憤無奈的決死一搏,有歧州大戰時的破軍斬將,有皎皎明月下追回蘇綽,有登臨九五時的高不勝寒。
可再睜眼時,他的眼神中唯有冷寂,殺氣沸騰有若實質。
“擂鼓,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