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撞擊聲傳來,被砸中的火船彷彿是一個被點燃的炮仗一樣,裡面被燻的脆弱無比的船體當場炸開,變得四分五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大部分砲車終於完成了復位和裝填,來不及等所有砲車都裝填好了
“第二輪,準備,放!”
如同流星雨一般墜落在江面上,一朵朵浪花被狠狠地砸了起來,也有四五艘火船當場被砸沉或砸裂開。
“咕咚~咕咚~”
大量的河水打著旋兒流進了火船中,火焰驟然被澆滅,只剩下發黑的船體碎片漂浮在江面上。
只有四條火船成為了漏網之魚,帶著最後的使用壽命向黃河大橋駛過來。
然而,有兩條撞在了黃河大橋的橋墩上,上千斤的橋墩石塊並沒有被點燃,這兩條火船也緩緩地熄滅了。
唯有僅存的最後兩條火船,即將駛入黃河大橋的橋洞裡。
可這些已經不足以燒燬龐大的黃河大橋了,數百名提著水桶的步卒站在黃河大橋的西側,見火船來,紛紛把手中的水桶翻過來,滾滾水流瞬間就澆滅了船上大半的火焰。
這一幕就像是蛟龍吐水一樣,非常壯觀。
甚至,天上太陽的陽光照射在這短暫的人造瀑布上,還反射出了炫彩奪目的彩虹。
“呼~”
上黨王元天穆長舒一口氣,終於把西魏軍的火船給澆滅了,只要保住黃河大橋這個退路,戰局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報~”
馬蹄聲踏碎了元天穆難得的寧靜,一騎風塵僕僕的斥候躍馬河橋,在衛兵的攔截下滾鞍落馬,向元天穆急報。
“怎麼了?高歡敗了?”
元天穆皺著眉頭問道,高歡四萬精銳,雖然陷入了洛陽軍民的汪洋大海里,但有組織的精銳軍隊,只要數量不落後太多,根本不可能被一群烏合之眾擊敗。
西魏軍也沒來那麼多人,況且,高歡、侯景、高敖曹,都是能征慣戰的宿將,絕對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個時辰內戰敗。
現在邙山煙塵四起,在黃河上憑著肉眼已經無法從遮天蔽日的煙塵中觀察出戰局的情況了,這些都是元天穆的猜測,一切還都得聽斥候怎麼說。
斥候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大聲彙報道:“虎牢守軍傳來訊息,他們被長孫儉突襲了,敵人至少有上萬人,如今虎牢關已經失守,還請大王速速決斷!”
“什麼?虎牢失守了!”
元天穆頭暈目眩,在洛陽地區,黃河是大致由西向東的平行走向,依次是邙山—河橋—虎牢關,虎牢關失守,就意味著黃河南岸的爾朱榮部隊已經無法向東往山東地界撤退,唯有死戰或者透過河橋撤往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