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體如篩糠,聲音顫抖著說:“小人非是此意,此為後漢書所記。”
“看把你嚇得,逗你玩的。”
侯景樂呵呵地一笑,三人中就他披了甲。
沒辦法,侯景先天有點跛腳殘疾,因此更注重外在形象,不願意讓人小瞧於他。
高歡看著鬆了口氣的一對小夫妻,也是淡淡一笑,從懷中掏了點銀錢扔在桌上。
“兵荒馬亂的,找個安穩地躲起來吧。”
“謝謝將軍!將軍大恩大德,”
看這對小夫妻拿著銀錢,揹著包裹和琴離去,高歡也有些感慨。
他是殺伐果斷之人,只不過今日看這對小夫妻,想起了他和妻子婁昭君,也是相識於微末,不離不棄,這才有感而發賞了些銀錢,權當是為自己的心情買單。
“高徵西今日不是為了聽曲前來的吧?”
高敖曹飲了半壺酒,面色不改地問道。
“不錯,太原王命我等在此待命,如今新的命令已經到了,要於邙山北麓設伏,關西軍的前鋒今明兩天應該就要追上來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給這些關西兵點教訓。”
高敖曹飲酒不語,他是河北漢人大閥出身,又兼之武藝絕倫,脾氣暴躁,性格孤傲的很,誰都瞧不上,也不願意與他眼裡的庸人交往。
不巧的是,爾朱榮的軍隊裡,大多數高階將領都是胡人,會打仗,但沒什麼文化,基本沒有高敖曹放在眼裡的,除了高歡刻意結交與他以外,也沒交下什麼朋友。
“正合我意!”
高敖曹飲盡壺中酒,抹了抹嘴巴,肅聲說道。
“軍中皆言關西兵驍勇,在我看來,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根本就不應該放棄洛陽,兩軍決戰,我兩河兒郎豈會怕了這些關西兵?”
高歡附和著點點頭道:“所言極是。”
侯景聽出了高歡話裡的敷衍,忍著笑說道:“那這次還得看咱們的‘小馬超’給關西軍一點教訓了。”
自從潼關一戰後,高敖曹名聲鵲起,軍中皆知,許褚裸衣戰馬超今日又重現於世,彭樂號稱“虎侯”,那高敖曹自然是“小馬超”,以讚譽其勇烈過人。
就在這時,酒樓外急促地馬蹄聲響起,一騎飛奔來報。
“報!關西軍前鋒萬人已至邙山以西,後續隊伍無窮無盡,不可計數。”
侯景與高歡相顧駭然,高歡沉聲說道:“函谷關剛破,洛陽大火正烈,關西兵不去救火,反而來的這般快,元冠受真是鐵了心要一戰而定中原了。”
“高徵西,還請下令披甲,備戰。”
高敖曹霍然起身,既然伏擊不成,那就出動出擊,坐以待斃才不是他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