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冠受親自給彭樂披甲,紮上頭巾,束緊頭髮,笑道:“敵軍都稱你這黑廝‘虎侯’,朕不如給你改個封號。”
“嘿嘿,那倒不必,安定侯聽著也舒坦。”
“依你!依你!”
高敖曹換了馬,再出陣前,大叫道:“彭樂!敢夜戰嗎?”
彭樂又披了甲,哪肯示弱,率一眾騎軍又出關與高敖曹搦戰,彭樂搶出陣來,大吼道:“今日你彭爺爺擰不下你腦袋,誓不上關!”
高敖曹絲毫不讓,喊道:“高某勝你不得,誓不回洛!”
兩軍士卒擂鼓吶喊,沸反盈天,潼關城頭又點起千百火把,直把戰場照耀的如同白日一般。
兩將又向陣前鏖戰,又戰了十餘個回合,高敖曹撥回馬便走。
眼看高敖曹突然敗退,彭樂心中警惕,大吼道:“爺爺準你走了嗎?”
高敖曹不僅馬槊造詣不下元冠受,作為一個武將,他的騎射水平更是堪比蔡佑。可以說,高敖曹的武藝就是元冠受的近戰,加上蔡佑的遠端的結合體,雖然體力不如彭樂,但為了取勝,高敖曹準備突施冷箭。
高敖曹詐敗佯輸,故意放緩馬速等彭樂趕來,暗暗把手搭在了牛角大弓上。
高敖曹扭回身覷著彭樂追了上來,馬槊放在戰馬身側的固定槽上,拈弓搭箭,回射彭樂。
“咻!”
彭樂心中早就有了提防,見高敖曹手上動作,不假思索地彎腰一閃,狼牙箭從耳邊呼嘯而過。
見冷箭沒射到,這次高敖曹是真的打算回陣了,因為現在兩馬相追,他為了誘敵,馬速已經慢了,處在被彭樂捅屁股的極端不利站位,現在撥轉馬頭也完全來不及了。
彭樂追上高敖曹,舉起精鋼狼牙棒便砸,高敖曹側身閃了過去,擎槊反擊,一槊就衝著彭樂心窩刺來。
“來得好!”
彭樂直接扔了手裡的狼牙棒,將馬槊挾住,彭樂與高敖曹在馬上奮力奪槊。
高敖曹忽見彭樂醜陋的鍋底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只見彭樂一揚手,紙包炸開,一團白色的粉末衝高敖曹撲來。
高敖曹心中暗罵一聲“狡詐惡徒”,完全忘記了自己先發的冷箭。但反應卻絲毫不慢,他不是生長在民風淳樸大西北的尉遲普薩,在河北的鄉間械鬥時,這種小手段見的多了。
高敖曹單手抓著披風一裹,兜頭兜臉的石灰粉被擋了下來。
可正在搶奪槊杆,高敖曹失了一隻手的力量,彭樂扔石灰的那隻手卻又握在了槊杆上,一聲脆響,硬生生地拗斷了槊杆,兩人各拿半節在馬上亂打。
元冠受唯恐彭樂有失,忙令李穆、權旭率騎軍搶人回來。
潼關對面的爾朱榮見關西軍出來,也派高歡、侯景出戰,爾朱榮嫡系並代鐵騎,橫衝直撞掩殺過來。
一番廝殺,兩邊丟下數十具屍體,各自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