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都做到一州刺史了,動刀子的事情自然不用元冠受操心。
身後韋孝寬、羊侃、彭樂、李苗、石鷲、蔡佑、李賢李穆兄弟、權旭權景宣兄弟,甚至是原本東益州軍隊序列的淳于誕、大刀營統領黎叔,紛紛拔出刀來。
一時之間,長刀出鞘之聲不絕於耳,直城官邸中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枯坐著一言不發的傅敬紹天人交戰,要是做不到願賭服輸,跟旁人耍賴也就耍賴了,可元冠受畢竟不是旁人,手裡有兵的,這些血氣方剛的大頭兵要是真到了氣頭上,掏出刀子互砍一番血洗直城,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在南北朝這個混亂時代,軍隊裡譁變火併那真的是家常便飯,屢見不鮮。
打的話,能不能打贏很成問題,元冠受的兩千多步兵已經在路上了,就南鄭到直城的距離,可能現在已經快到了。
可要是這麼給這個毛頭小子磕三個響頭,傅敬紹又實在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那一關。
在考慮要不要服個軟的時候,局勢已經越來越緊張了,直城裡計程車兵聽了動靜,紛紛披甲持刀湧上街頭,互相開始了大規模的對峙。
這種對峙是非常危險的,不要指望雙方能冷靜下來。
或許只是某個士卒伸手擦汗的動作,都能讓神經高度緊張的雙方誤以為對方要動手,直接火併起來。
時間每過去一個呼吸,火併的機率都會無限增大。
到底是兄弟,哪怕互有間隙,這時候傅敬宗還是站了出來,他勸道:“元刺史,要不算了吧,末將替叔父作主,給元刺史撥三千石麥、稻作為補償,如何?”
元冠受砸吧砸吧嘴,看來傅豎眼多年積攢下來的家底確實豐厚的很啊,三千石,按每個士卒三斤的每日食量算,夠他小四千人的軍隊吃三個月了。
這麼多糧食,隨隨便便地就許了出來,真是夠土豪的。
也就是說,傅敬紹一個響頭,就值一千石麥、稻,還不是僅能果腹的粟米、大豆之類的。
看著裝死的傅敬紹也沒什麼反對意見,元冠受在考慮要不要同意這筆買賣,畢竟他是一個實用主義者。
更何況,傅敬紹不管磕不磕這三個響頭,他的面子都已經丟完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真讓他磕了頭,傅豎眼那裡也不好看。
在元冠受的計劃中,傅豎眼的漢中,還是佔很重要的地位的。
這時,韋孝寬冷哼了一聲,道:“若是少將軍贏了,怕不是無論如何都得摁著我家刺史的腦袋磕頭了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說出去畢竟不好聽,也相當於變相地拒絕了傅敬宗三千石糧食的提議。
“元刺史既然與我兒做了賭,咱家願賭服輸,可好歹男兒膝下有黃金,妾身便代我兒給元刺史磕頭,若是覺得三個不夠,妾身磕三十個!”
就在這時,傅豎眼的繼室鄒氏款款走進大堂,這美少婦倒是比傅敬紹有擔當的多,衝元冠受行了一禮後,不卑不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