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徽卻是個有來頭的人,後世對他有所瞭解,大概是因為他有個遠房堂侄是北齊神武皇帝高歡...
不過在當世可不是這樣,高徽的爺爺是太武帝那一輩的鎮西大將軍,涼州刺史高湖,鎮守姑臧數十年。
高湖的江湖地位,從這別緻的將軍號裡就能猜測出來一二,高湖老爺子在西北軍中那是門生故舊無數,在這片地可以稱得上威名卓著。
所以沾了他爺爺的光,高徽在西行出使西域的路上,一路上暢通無阻。
沒辦法,南北朝門閥政治的潮流下,你自己有多大的能力,遠遠趕不上有個好爹好爺爺,所以像傅紹敬、梁景進這樣的類似一方土皇帝的刺史之子,有了些子承父業的想法也不奇怪。
數十年經營下,百姓對刺史的威服,是遠遠大於遠在洛陽的皇帝的,畢竟有句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
而也正是因為他爺爺的蔭庇,才導致了今日枹罕城中諸位官吏一心推舉高徽為代理刺史,天塌下來有這姓高的頂缸嘛。
“諸位,這刺史看來俺不當你們也不放俺走,那且說說,如今有何破敵良策啊?總不能一直讓這梁景進圍著吧。”
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可惜,枹罕城裡的諸位文官,連“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的水平都沒有。
這些人既捨不得榮華富貴去突圍而走,也沒有什麼破敵良策挽救危局,都等著高徽拿主意呢,個個慌得要死,要是真有主意,也不會抓高徽來當這個刺史了。
“咳...”
最後還是河州長史元永率先開口道:“枹罕城守是肯定守得住的,枹罕城堅,偽秦叛軍又不善攻城。”
“但是總這麼守,也不是個辦法,咱們也得向外邊求援啊。”
“北邊涼州被那趙天安佔了,南面東面都是偽秦叛軍,難不成向西面的吐谷渾人求救?”
“可別了吧,吐谷渾人在高地就沒消停過,隴西沒亂的時候都時不時衝下來劫掠一番,找他們求援,跟引狼入室有什麼區別。”
眾人議論紛紛,有個面板如枯樹皮一樣的老吏說道:“聽說前兩個月,臨洮那邊傳來訊息,漢陽郡光復,祁山以南已經被咱大魏重新佔回來了。”
這些人在西北呆的久了,哪怕是文官,多少也是知兵的,聞言卻沒有多少喜色。
原因無他,固然南秦州的漢陽郡和河州的臨洮郡是接壤的,但是那只是從地圖上看起來。
漢陽郡已經是祁山口了,處於秦嶺和高原相夾的出口,再往北或者西,都是平坦的戈壁、平原地形。
南秦州的魏軍既然收復了漢陽郡就再無動作,想必兵力應該不是很充裕,南秦州、東益州的騎兵也不一定有多少,對地處戈壁的袍罕圍城幫助並不大。
眾人商議良久,一致認為即便魏軍可能力量不足,但畢竟是友軍,最終決定給東南面的魏軍派出信使,承諾解了袍罕的圍,便給予種種好處。
很明顯,大家在這方面就很真實,在這年頭,哪怕是友軍,一般沒點好處也不會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