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
傅敬紹提起槍,眉頭一皺,他剛才突然從喧鬧的鑼鼓聲中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似乎,是窸窸窣窣的持續響動。
想到這裡,傅敬紹面色大變,他舉起大槍,放聲高喊:“敵襲!”
守城的魏軍士兵耳朵眼裡堵著布條,茫然地看著傅敬紹,他們被噪音折磨的不輕,白天守城已經很累了,這時候也僅僅是藉著火把的光芒看著遠處射程外大模大樣敲鑼打鼓的梁軍。
傅敬紹怒極,雙臂揮舞大槍挑飛城頭上的燈籠,火光濺在城牆浸透了鮮血的城磚上,赫然映出了城頭下沿著仿若短槍一般深深插入城牆的弩箭攀爬的黑衣梁軍精兵。
“該死!”
傅敬紹胸中氣血激盪,勢若瘋虎一樣插穿了兩個爬上城頭夜襲的梁軍精兵。
“衝啊!”
“弟兄們隨我上!”
眼見被發現,東梁州的精兵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身形,加速往城頭上爬,在掩蓋住了鑼鼓聲的吶喊中,身著黑衣黑甲計程車兵手腳並用,他們趁著夜色摸入城下,這幾天在城牆上插滿了的床弩重矢成了這群善於攀爬計程車兵最好的落腳點。
東梁州計程車兵來源裡,以山中的漢人獵戶和其他民族的蠻人為主,剽悍善戰,爬山越野如履平地,但是戰陣之中卻缺乏紀律性和組織性,因此僅僅是優秀的山地輕步兵。
遠處敲鑼打鼓的梁軍也放下了手中的鑼鼓,摘下背後的長弓或強弩,列成稀疏的陣型向前走了幾步開始自由射擊。
這些祖𣈶之精心挑選出來的老練射手,慣於山中射獵,僅憑城頭微弱的燈火就能鎖定敵人,掄圓了大槍的傅敬紹不可避免地成為了老練射手們的頭號目標。
“嘣蹦~”
“咻~”
重弩的擊發聲和長弓的離弦不絕於耳,傅敬紹一邊跟衝上城頭的梁兵搏殺,一邊還要小心箭矢,短短的幾瞬,竟然狼狽到冷汗淋漓。
畢竟四十多歲的人了,比不得年輕人,傅敬紹漸漸開始體力不支。
還好寧朔將軍孫成興有兩下子,手提大斧剁翻了不少只有皮甲的梁兵,給傅敬紹分擔了相當的壓力。
梁軍奇襲不成,見魏軍援軍迅速支援了上來,也便作罷,一個個如同猴子一般,晃悠著鉤索迅速地撤下了城頭,隱匿進了黑暗之中。
受了點輕傷的傅敬紹愈發煩悶,抱怨著堂弟傅敬宗無能,援軍遲遲未至,連夜便派了數股輕騎繼續回南鄭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