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本刺史能不能三日內退敵,讓那梁國北梁州刺史祖𣈶之乖乖引軍退兵,當然,不需要你少將軍一兵一卒,畢竟,你守城都守不住呢。”
聽著刻意咬了重音的“少將軍”和“守城都守不住”,傅敬紹那暴脾氣當場就上來了。
這般條件如何不答應?那祖𣈶之老賊,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就憑這一千騎,讓他三天內退兵,怎麼可能?
“好好好”咬牙切齒地連說了三聲好,傅敬紹大聲說道:“那你可要立字據,莫要三天後不認賬。”
“且慢!”
就在這時,就在這時,坐在傅敬紹旁邊的妾兄唐崑崙站了起來。
這個幕僚模樣的男子,向來被傅敬紹依為謀主,他謹慎地問道:“元刺史這般篤定,莫不是身後還有援兵能三日內抵達?若是有個數萬兵馬,說不定真能嚇退梁軍,少將軍莫要中了計。”
傅敬紹被唐崑崙提醒,也肅然一驚,可話都說出了口,也不好反悔,只得愣愣地盯著元冠受。
元冠受自無不可,朗聲道:“後續止兩千餘兵馬而已,不過少將軍不用慌張,本刺史可沒說要動兵馬才能退敵。”
元冠受身邊的傅敬宗見堂兄和元冠受僵持了起來,對著元冠受假意嘲笑,實則提醒道:“那元刺史憑什麼讓梁軍退敵?想向祖𣈶之行賄?別做夢了,祖𣈶之老賊清廉的很。”
傅敬宗生怕元冠受為了面子,打的主意是用金銀賄賂讓梁軍退兵,這招對其他地方的梁軍將帥可能好使,畢竟當兵打仗只為錢,要是不流血還能賺錢,只要不是兩國大決戰,後頭有諸多文臣監軍看著,梁軍將帥都會同意的。
南北朝對峙了上百年,要是兩方的邊軍都把對方當生死大敵,巡個邏搞個邊境摩擦都要不死不休,那可太累了,打仗是工作,又不是生活。
可祖𣈶之畢竟不是尋常梁軍將帥,跟傅豎眼一樣,也是個不貪圖錢財的人,所以行賄肯定對他是不好使的。
元冠受胸有成竹地說道:“本刺史不用刀兵,不用行賄,從明日算起,三天之內自有辦法讓梁軍退兵,少將軍就說賭不賭吧,若是怕了本刺史,害怕磕頭,沒這個膽量,那便算了。”
既然話趕話,都到了這個份上,元冠受又說不動刀兵,又說不使賄賂,傅敬紹都不敢賭的話,怕是被部下看了都笑他膽怯落了面子。
“敢,有何不敢!來,立字據。”
當場就有小吏擬好了字據,黑紙白字,清清楚楚,賭的是什麼內容,賭注又是什麼,做賭雙方都是誰,寫得非常明白。
元冠受不顧身邊羊侃、李苗等人的勸阻,堅持要和傅敬紹做賭,眾人見攔不住,也只好作罷。
元冠受和傅敬紹兩人,用手指按了硃紅的印泥,往字據上簽字畫押,雙方一人一份儲存好,倒也公平。
出了直城官邸,李苗大惑不解地替眾人問道:“將軍,為何與那傅敬紹如此做賭?將軍可不像是意氣用事的人。”
元冠受神秘一笑,見跟在隊伍最後邊低著頭的羊皮襖老道,指著說道:“東方老道說本刺史是武曲星下凡,你們也覺得本刺史遇事不決只會以勇力破之,這次,不用蠻力,用計謀退梁軍,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