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太監們回答,一揮手,身邊的護軍便湧了上去,撬開幾個,發現都是瓷器絹帛之類的東西。
“是娘娘賞賜給家人的東西。”
張景嵩壯著膽子回答道,元乂的眼裡當然既沒有張景嵩,也不可能有在張景嵩旁邊跪著的那個不起眼的瘦小太監。
揮揮手,這些內侍便被放行了。
目送著內侍們抬著東西遠去,元乂又向殿中走來。
看著攔在門口像是門神一樣的元冠受,元乂冷哼了一聲,右手指了指他,問道:“陛下何在?”
“陛下在殿中休息。”
元乂上前一步,元冠受的手按在了刀柄上。
“中郎將這是何意?難道侍中求見皇帝稟報政務,都要被禁軍拔刀相向了嗎?”
元乂舉著左手,袖口垂下,從手背到小臂的長長疤痕露了出來,他冷笑著說道:“上一個拔刀的,已經死了好幾年了,元中郎將也想拔刀嗎?”
元冠受重複了一遍:“陛下在殿中休息。”
他放在刀柄上的手,穩如泰山,心中卻有些慌張,一旦元乂硬闖,他難道還真能在宮中對侍中拔刀相向嗎?
可如果攔不下元乂,元乂進殿發現小皇帝不在裡面,那就萬事皆休了。
元乂周圍的護軍,也紛紛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只要元乂一聲令下,這些元乂豢養的私兵,會毫不猶豫地亂刀砍向獨自攔在殿門口的元冠受。
空氣中緊張的氛圍幾乎就要凝固了一樣,就在這千鈞一髮、落針可聞之際,殿中傳出了一聲猶如貓叫般的細吟,赫然是潘嬪的聲音。
“嗯~~”
護軍們面面相覷,他們似乎明白了元冠受重複了兩遍的“陛下在殿中休息”,到底指的是什麼意思了。
元乂的表情也有點尷尬,年輕的皇帝正跟嬪妃在殿中“休息”,他就這麼闖進去,好像確實會置自己於難堪的境地。
難不成讓人倫大道進行到一半的皇帝停下來,穿戴好衣服再接見他,聽他跟皇帝彙報政務嗎?
“咳。”
元乂覺得今天皇帝真是荒唐異常,卻也無法,只得拂袖帶著眾人離去。
宮殿周圍除了元冠受再無一人,他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潘嬪機智,不然今天要是被元乂發現了皇帝不在殿中,三王密謀的事情敗露,那事情真真是無法收場了。
敲了敲殿門,無人應,元冠受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剛到西閣,想與潘嬪知會一聲元乂眾人已經離開。
卻見躲在閣內的潘嬪珠釧凌亂,媚眼如絲,咬著紅唇將元冠受揪了進來。
身上像是沒了力氣一般,元冠受被推在西閣的榻上,任著潘嬪擺佈,直到元冠受低頭看到一抹殷紅,才清醒過來。
只能說有詩云:
桃源南北皆春水,未有落紅溼細蕊。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