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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分開,他找她找到心碎。朝那個電話打了幾千次,可還是隻有一個“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他不想要這個答案,於是每個月都定期往裴七七原來號碼裡充值。就好像只要充著錢,裴七七就還是在江南市,還是在用這個號碼似的。
到第三年的時候,他有一天生意應酬喝得爛醉如泥,丁俊飛來酒店接他的時候,都要被他身上的味道給燻死了。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此時此刻嘴巴里全是溫柔的呼喚——“七七,七七,你在哪裡。”
“阿飛,你把我手機拿過來。”鼓起所有的清醒,他撥出了那個心心念唸的號碼。
只是機械般的女聲傳到耳朵裡,沒有任何的情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陳安康聽到這個回覆,又打了四五遍,都是一樣的結果。
他眼睛殺得通紅,小小的公寓能砸的東西都砸壞了。
丁俊飛也不敢說什麼,躲在角落裡抽菸,看著陳安康癱倒又起立,起立又癱倒,最後把花瓶砸得稀爛。
一個沉重得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在煙霧繚繞之中傳來:“裴七七,你真狠。你徹底不想跟我有關係了。”
後來他們和好,陳安康質問他為什麼要要登出手機號。裴七七一臉無辜:“我沒有登出過號碼呀?是不是你記錯了。”
“明明我充了錢為什麼還變成了空號?”
“笨蛋,你不知道嗎?手機號經常不使用,即使充著錢也會自動到年限登出啊。那張電話卡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你真是個死腦筋。”
“你說誰死腦筋?”陳安康一挑眉,直接大手一揮把裴七七挽到了自己的懷裡。
“說你呀。”裴七七大膽地颳了刮陳安康的鼻子。
裴七七約林鹿和丁俊飛在醫院附近的咖啡館見面,也把自己要出國的訊息告訴了他們。
裴家的效率很高,再加上裴七七的音樂素質考試分數過了慕尼黑音樂學院的標準分,基本上下週一就可以啟程去德國深造。
裴知節給女兒的建議也比較中肯,因為現在情緒還不是很穩定,可以先到那邊gap yea
半年,十月份正式入學。
裴七七也接受了這個決定,因為自己的德語水平不高,預科的話也差不多需要半年的時間。與其浪費在這裡讓自己徒增煩惱,還不如早點出去換一個新的環境,也讓自己的心可以放個假。
林鹿的眼睛紅紅的,這半個月他們倆也不好過。雖然高考成績下來自己順利和丁俊飛成為了“鄰校校友”,但是一直跟裴七七處於失聯狀態,她很擔心裴七七的精神狀態,還好今天見到她。
裴七七眼睛裡又開始放著光,整個人看起來也特別清爽。一直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一件草綠色的一字領短袖配上墨綠色的短裙,整個人都充滿了夏天的氣息。
耳釘也換了,不再是陳安康送給她的那對,一對新的珍珠耳釘停留在她的耳骨處熠熠發光。
她知道裴七七忘不了陳安康,但是既然她想要離開,就說明她已經在嘗試放下了。
“七七,這次分別,下次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你?”
“總快也要明年春節吧,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回來。”
“你這是出了國就不要我們倆拖油瓶了啊,在那邊如果受了委屈就回來。”
林鹿半開玩笑地說,她不希望裴七七是帶著遺憾走的,於是又提醒道,“如果有什麼 想問我們的,我們也會如實說。”
“沒有了。你們倆照顧好彼此呀,等我下次回來,也許都要吃你們的喜酒啦。”裴七七的眼裡看不出傷感,甚至說“沒有”的時候連停頓都不屑,她很堅定地想去忘記了。
林鹿和丁俊飛面面相覷,三人又聊了聊大學生活,裴七七說自己想再看看江南市夏天的景緻,小情侶們也還有晚上的約會,於是就在市中心分別,約好下週一送機。
小小的巷子裡,還有幾個小孩子在跳皮筋,一切都好像是曾經第一次來這裡的樣子。可是一切好像又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