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臺下的段肖白手機響了起來。
是陸勳二哥陸鴻霖的電話。
他想也沒想就接通了手機。
手機那邊傳來陸鴻霖沉穩的聲音:“肖白,確認是親子關係。你是那個女孩的親生父親。”
“二哥,你確定?”段肖白拿著手機的手已經在抖。
“確定。”
一聲落下,手機啪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段肖白看著臺上的宋枝,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腦海裡不可遏浮現關於宋枝的種種。
說她沒吃過熱乎的飯,說她吃的是百家飯。
一個19歲女孩,連軸轉各種工作,累得倒地不起,哭著說如果她也有爹媽生的啊。
還有他逼迫宋枝不要參賽的畫面。
情緒向來穩定的她崩潰吼他:“他們的女兒的前程是前程,她的就不是嗎?”
甚至還有他這些年的心酸。
一次次獨自坐到天亮抽著煙的心酸,在緬北命懸一線的心酸,醒來後問被解救的女孩裡有沒他女兒,得到答案都是“沒有”的心酸。
他這些年怕極了從緬北迴來,陸勳他們對他搖頭,怕極了陸鴻霖對他說“都不是”,怕極了每個夢境裡夢到她在那種骯髒的地方被男人抽打,怕極了夢到模糊的她問他,爸爸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段肖白捂著心口,站在原地一直大口大口喘氣。
宋嘉禾發現他的異樣,關切地問:“老白,你怎麼了?”
段肖白聽不到別人的話。
整個鬧哄哄的現場,他聽不到別人的聲音。
他如同殭屍一樣,一步一步朝著臺上走去。
周圍的人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宋嘉禾、工作人員一直吼他,可他聽不到。
一點都聽不到。
他走到宋枝跟前,一把抱住了她。
緊緊地。
一直哭一直哭。
他終於找到他的小女兒了。
他以為……以為這輩子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以為……到死的那天都見不到她了。
以為……到死了也只能在夢裡看著模糊的她,問他爸爸為什麼不救我。
段肖白哭得稀里嘩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想說,嗓子是啞的,發不出半點聲音。
等到宋枝下意識想要推開他的時候,他才像啞巴那樣,用喉底聲帶的震動發出零星的聲響。
“宋枝……我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