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人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命運之輪?哼,讓你們拿了命運之輪,我北境就離滅亡不遠了!”
洛斯蒂法嘆了口氣:“晚輩只是奉命行事,前輩勿怪……”
守陵人沉默片刻道:“南北勢同水火,有什麼怪不怪的,來戰吧!”
洛斯蒂法身旁一個高高胖胖的六階靈者低聲詢問道:“曼珠沙華大人,我們獵犬組有提爾國史基皇子的命令在身,須排除對南境不利的一切因素,命運之輪我們必須拿到,那麼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洛斯蒂法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快滾吧,還有,獵犬,你記住,下次再敢叫我曼珠沙華,就算是你的主子史基皇子也救不了你。”
獵犬一臉橫肉微微一抖,背後出了一身冷汗,他自然知道洛斯蒂法是言出必踐的,但他心裡也有些陰狠地暗自嘀咕:七階靈者很了不起嗎?是十夜帝眼中的紅人很了不起嗎?博德國居然如此囂張,等我回去,一定要向史基皇子稟明,在南境會議上好好打壓一下博德國的氣焰。
獵犬心裡這麼想著,但是表面上卻一臉恭謹地退後,然後率領部下離去。
兩位律者對峙著,七律者,是伊米爾大陸上僅次於天下五絕的存在,和四方刀劍使並列,這種等級的戰鬥並不常見,新老兩代律者之間的戰鬥更是少見。
洛斯蒂法手上亮起了泛著音系術式的崩壞之紅,守陵人則是舉起了大碑,神色微凝。
……
上百里外,巍峨雄偉的吉爾達之盾,清涼山上,青木悠孤坐在悽草館裡,遙望著東方浸染雲彩的七色之光,一時愣住了,三百年多年前,他也見過這種景象,青木悠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又是悲傷又是憤怒。
“竟然又是……七曜審判……”
青木悠思索片刻,這世上知道青天去取命運之輪這件事的人只有青木悠、青天、青侍還有權杖第三隊,而權杖第三隊是青天和青木悠臨時指定的……青木悠的眼神愈發寒冷。
他咬著牙說道:“青侍……叛了嗎?以青天那孩子的身手,就算遇上八階的靈者也應該能全身而退,能把他逼到這種地步一定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但是青天一向謹慎,也只有從小陪著他的青侍有機會暗算他,沒想到……青侍居然都叛了,可惡,北境……究竟有多少叛徒?”
青木悠簡直想立即奔赴北寒山脈一探究竟,但是他的身上忽然掠過一絲冷意。
整個吉爾達之盾都在青木悠的感知域籠罩下,在剛才那一瞬,青木悠感知到,在吉爾達之盾城牆外的黑暗裡,有一個幽靈般的黑影一閃而過,隨後,那個黑影居然在青木悠的感知域中隱匿了行跡。
青木悠知道,這個黑影明顯是故意露出行蹤的,就是為了牽制自己的行動。
能在青木悠的感知域中忽然消失的人,放眼天下也沒幾個人,這些人個個都擁有著恐怖的實力和了不得的身份地位,但是因為這些身份地位,他們大多也都有著一些限制。
青木悠知道,當今世上,有如此強大修為,有理由和北境敵對,而且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吉爾達之盾城門口的人,就只有那個人……
三百多年前,那時北境聯盟還不存在於世,南方七色光華亮起之後,憤怒的青木悠不顧一切地奔赴南境醒鳴宗,把那個人全宗上下都屠得只剩他一人。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青木悠有了必須要守護的東西,不能再意氣用事,若是青木悠現在奔赴寒山,誰能抵抗那個黑影的襲擊?
南境為了這次行動,籌謀已久,在北境安插了不知道多少的人,就連這個膽小成性的黑影都被請了出來,說不定,南境就是故意引青木悠離開吉爾達之盾,好在吉爾達之盾大肆破壞,毀滅掉古代遺蹟,所以,青木悠不能走。
青木悠自嘲道:“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我和他的位置顛倒過來了啊,不過,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膽小,都不敢出來和我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青木悠站在悽草館頂的小臺上,倚著朱欄,看著深夜裡寧靜的古城吉爾達之盾,像是為了堅定自己的決心地輕聲自語道:“吉爾達之盾是北境的核心,決不能有半點閃失。”
一陣潮溼的風吹過樓閣,青木悠喃喃道:“起風了,要下雨了嗎……”
青木悠的眼前忽地閃過青天和藍若的面容,悠的容顏依然美麗,但他整個人的氣質卻蒼老了。
半晌,他的目光又變得決然,他對著寂寥的夜空道:“就算,你們打到我城下又如何……只要有我在,北境就不會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