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那殷順且和紲錯,究竟他們誰是敵人,誰又是盟友,這恐怕只有你知曉,可你卻什麼都不跟我說。再說那外事,那齊國、魏國、趙國哪個又是好惹的,我的小命都拽在他們手裡,我又能怎麼辦?”
這一番痛斥是酣暢淋漓,也是姬舒憋在心裡已久的話,姬定確實沒有跟她交代太多,什麼事,都是說一半,藏一半,全靠她去猜。
別說鄒忌他們,就連國內許多事,她都是先放著,因為她並不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面對姬舒的指責,姬定搖頭一嘆:“我沒有來信,那只是因為我認為這點小問題,是讓你歷練的好機會,哪知你會蠢成這樣,被他們逼得都快要離開了濮陽。”
“小問題?”
姬舒差點沒有噴出一口血來,直點頭道:“好好好,你能耐,那你告訴我,我該如何解決這個小問題。”
姬定直翻白眼道:“很簡單呀!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你不會嗎?”
姬舒錯愕道:“一哭二鬧三上吊?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姬定神情嚴肅地說道:“就是這字面上的意思啊!你一個女人,卻要以一個男人的姿態去跟他們打交道,你這不是瘋了嗎?
難道你以為你展現出男人的風範,就能夠令他們尊重你麼?你再怎麼裝,你到底還是一個女人,他們就不可能尊重你的。
但是這女人也有女人的優勢,我聽說那大戊午不是出言羞辱你麼,你就罵他父親,你就跟他哭,跟他鬧啊!
那些相邦不是不見你麼,你就找齊相去鬧,去吵,你帶根綢子掛在他廳堂的懸樑上,你看他怕不怕。”
他還真不是故意這麼說,女人地位並不高,這是劣勢,但也是優勢,正是因為如此,女人才沒有男人那麼多顧忌,這女人就是胡鬧,大家也能夠理解,男人還不好意思去跟女人計較,這麼好的武器,放著不用,不是傻又是什麼。
姬舒不傻也聽傻了,道:“這不是潑婦所為嗎?”
姬定好氣好笑道:“你一個女人要當國君,你未必還想當淑女,你是想多了吧。”
這一句話懟的姬舒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道:“我就這麼哭鬧,他們就會答應?”
姬定道:“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這一次會議,齊國可是比你更加看重,你要是鬧得大家都不安生,他們能不服軟嗎?
難道因為你一個女人,他們連會議都不開了麼。還有那張儀,你直接堵著他家門口罵他有娘生,沒娘教,就連這主賓禮數都不懂,張儀又能拿你怎樣,說不定其他相邦還會為你拍手稱快。你只要充分發揮女人的優勢,天天哭,天天罵,天天鬧,他們都會怕你的。
然而,就是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你竟然給玩成這樣,國內也不服你,國外也不服你,唯獨我是真的服了。”
這一番長槍短炮,懟的姬舒簡直懷疑人生,且不說可不可行,光想想那些畫面,她都覺得無比羞恥,一張秀美絕倫的臉龐,紅得如朝陽一般。
憋了半天,姬舒才道:“你說得倒是輕巧,他們想要滅亡我鄭國,如同捏死一隻螞蟻,又豈會容我哭鬧。”
姬定沒好氣道:“說你蠢,你還不服,他們若能滅你,還會跑到這裡來開會麼,問題就是誰也滅不了你,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由蘇秦負責嚴肅的交涉,你就負責在旁哭鬧,他們根本就招架不住,就這麼簡單,你都做不好,你說我能不...等等,你怎麼哭了呀.....!”
他說得正興起,突然發現姬舒的眼淚是嘩啦嘩啦往下流,當即就傻了。
“嗚嗚嗚是,我是很愚蠢,你都知道我很愚蠢,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該怎麼做,你就是成心想看我笑話,想看我出醜,想讓我求你,你知道這些天我受了多少委屈麼,嗚嗚嗚你們都知道欺負我嗚嗚嗚。”
一向堅強、果敢的姬舒,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彷彿崩潰了一般。
姬定頓時就慌了神,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柔弱的公主,心想,我這是刺激過頭了麼。趕忙解釋道:“你別哭呀,我不過是想考驗一下你,讓你成長快一點,絕不是成心看你笑話。”
“你騙人。”
姬舒淚流滿面地指著姬定道:“你欺負我還欺負少了麼,我好歹也是一個公主,你卻變著法讓我去主動追求你,還騙我幫你賣牙粉,嗚嗚嗚在遇到你之前,我可從未受到過這麼多委屈,我不幹了,你自己去玩吧。”
“別啊!”
姬定急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姬舒身邊,安慰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太高估你了...咳咳咳,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你先別哭了好吧!”
“虛情假意!”
姬舒一扭頭,給了姬定一頭烏黑髮亮的秀髮,“你就是見我笨,好欺騙,好被你欺負。”
語氣中卻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姬定愣了下,無奈地笑道:“誰敢說你笨,你這現學現賣的功夫,我可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可真是教會了學生打老師。”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