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威王知道之前那位魏使十分年輕,但真沒有想到,會這麼年輕。
這少年正是姬定。
他手持羽扇,站在殿中,也不行禮,也不自報家門,就是直視著正上方的楚威王。
楚威王亦是瞪著這小子。
二人目光相碰,真是火光四濺啊!
誰也不肯退讓。
一旁得都斜是戰戰兢兢,咱們大王如今心情不好,你小子別這麼囂張好麼,真的是不想活了嗎,可也別連累我呀,低聲道:“還不快行禮。”
“呵呵!”
姬定很欠扁地笑得兩聲,旋即他又仰面大笑起來,“哈哈......!”
都斜嚇得是渾身發顫,又偷偷瞄了眼楚王,只見楚王臉色鐵青,雙腿一軟,差點自己給跪下去。
楚威王一聲不吭,就盯著姬定。
姬定根本不管,大殿中,迴響著他那極其猖狂地笑聲,好似一個個大巴掌,扇在楚王臉上,左一個,右一個。
楚威王也真是配合,臉上是一陣紅,一陣青。
過得好一會兒,笑聲才慢慢弱了下來。
楚威王問道:“你怎麼不笑了。”
姬定吞嚥一口,稍顯尷尬道:“沒氣了。”
楚威王比他更尷尬,冷冷一笑,又問道:“你笑什麼?”
姬定笑道:“當然是笑大王,我去年走得時候,就曾說過,我一定會來看大王的笑話。”
言罷,他從袖中直接拿出最後那半塊玉來,並沒有給都斜呈上,而是直接扔向楚王,但他也沒有往楚王臉上扔,半塊玉落在楚王身邊的獸皮上。
都斜嚇得魂飛魄散,厲聲喝道:“大膽......!”
楚威王一抬手,又是一揮手,“你先下去吧。”
“小人告退。”都斜躬身行得一禮,慢慢退了出去,臨出門前,還瞟了眼的姬定,多俊俏的少年,可惜死得太早,去當個男寵不香麼。
楚威王又瞧向姬定,笑道:“你現在儘管笑,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
姬定呵呵笑道:“是嗎?那不妨我們賭一賭,看我能不能活過今日?”
楚威王聽得一樂,你的小命都握在我手裡,你還敢跟我賭,頗有興趣地問道:“你打算賭什麼?”
姬定羽扇一揚,道:“就賭你楚國相邦。”
楚威王愣了下,道:“什麼意思?”
姬定道:“如果我活過今日,我要成為楚國相邦。”
楚威王愣得半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過得片刻,楚威王突然笑意一斂,怒瞪姬定,問道:“你憑什麼?”
姬定笑道:“憑我在一年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今日大王會在自己的大殿中,被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嘲笑,試問荊楚大地上,又有誰能料到今日,這本事配不上楚國相邦一職嗎?”
楚威王緊鎖眉頭,道:“你說你去年就料到寡人有此一敗?”
姬定呵呵道:“難道大王認為我站在這裡只是一個巧合嗎?如果大王當日見到我,今日落寞的那便是秦君,那便是齊王,而大王應該風光無限,真可謂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啊!”
楚威王眯了眯眼,道:“你這只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姬定笑道:“大王可以認為我是誤打誤撞,難道大王認為張儀也是在誤打誤撞嗎?”
楚威王皺眉道:“此話怎講?”
姬定輕搖羽扇道:“大王可借我一扇屏風,一支筆,我自會幫大王解釋清楚,我為何能夠料到今日,這絕對不是誤打誤撞。”
楚威王遲疑少許,然後向旁邊的侍從點了下頭。
很快,一扇屏風便抬上大殿來,一個侍從又將筆給姬定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