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屍體,但已經沒人形了——一條大腿在車落下時被壓在下面,隨著滑行碾成了肉泥;上半身跟雙腿嚴絲合縫的摺疊在一起,腰椎已經斷了;最悽慘的是,頭顱也不見了,斷頸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說不出的詭異。
身材曼妙、穿著紅裙……應該是個女人!
我去年才開始跟著姥爺幹,經驗還不足,被這慘烈的一幕弄得胃裡翻江倒海。
姥爺卻面無表情,因為在他眼裡,那不是屍體,而是藝術品。
姥爺取出三根一指長的木釘,是用來銜接脊椎的;然後用酒精清洗了一下解剖刀,接著就安靜的盤坐了下來,好像在等什麼人。
沒多久,現場就被巡邏車包圍了。
“雙手抱頭!”
一名年輕的警、官撲上來抓捕姥爺;
我急忙架開。
他反手就把我擒拿了起來,很惱火的質詢:“喝了幾斤啊?!”
我急忙解釋說,沒有酒駕,只是路過。
小警、員一把扇在了我後腦勺上,說我們破壞事故現場了,也是重罪。
我皺著眉頭說,還沒碰呢。
小警、員很不爽我的態度,不管我怎麼解釋,想強行把我們帶走。
一名國字臉的中年警、官及時制止,沒好氣的敲了下小警、員的帽簷。
“既然跟在我老張手底下實習了,就給我記住,我的規矩是多動腦子少動手!”
然後半蹲到姥爺旁邊,非常尊敬的叫了聲六爺,搞得那名實習警、員一臉錯愕。
劉老六,這就是姥爺的外號,誰家都會遇上喪喜白事,所以任誰都會給我姥爺幾分面子。
姥爺說:“小張啊,跟法醫說說,先容老夫收斂一下,再行屍檢吧,這屍體腰斷了,不好弄。”
老張苦笑著搖頭,這不符合章程。
姥爺也沒強求,只是呆呆的看著車頭大火,既像是發呆,又像那火裡有什麼東西在跟他說話,顯得很詭異。
兩名警、員拍完照後,想把屍體抬走,我趕緊喊了聲別動。
但已經晚了。
他倆剛一用力,那腰就譁一聲撕開了,血湯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