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微微一笑:“前輩,晚輩如此苦心守候,就是想和您直舒胸臆,談及這萬蠱門之事,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走就走呢?”
白所成的臉色一變:“老夫再說一遍,老夫對那萬蠱門一無所知,今天也是第一次聽王爺承認與萬蠱門有所往來,和你一樣都很吃驚,你在我這裡,打聽不到任何對你有用的情報的,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李滄行笑著搖了搖頭:“白護衛,剛才晚輩聽師妹說,你很想見識一下武當派的兩儀劍法,所以才特地在此守候,以兩儀劍法跟你切磋了一下,你應該能看出晚輩的誠意吧。這次沐王爺讓你來跟蹤晚輩,本就是晚輩和沐王爺早就約定好的事,想借機跟您單獨談談有關萬蠱門主的事呢。”
白所成哈哈一笑:“李滄行,原來弄了半天,你不下手殺我,不是因為你有多好心,而是想從我身上得知更多的秘密啊。老夫告訴你,士可殺不可辱,王爺給你傷成那樣,怎麼可能跟你又是一夥,你死了這條心吧!老夫不是三歲小孩子,可以任你欺騙!”
李滄行嘆了口氣:“前輩,你為什麼就這麼不信我呢!我有什麼理由騙你?”
白所成傲然道:“任你舌燦蓮花,都別想讓老夫上當受騙,年輕人,我的武功雖然不及你,可是這輩子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了,你休想騙我,想要取我性命,動手就是,何必在這裡編造謊言呢!”
李滄行搖了搖頭,從懷裡摸出了陸炳當初給自己的那塊令牌,擲給了白所成,低聲道:“白護衛,看來不用這東西,很難讓你相信晚輩了,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白所成的嘴角勾了勾,一把抓住這塊令牌,低頭一看,臉色大變,手也不自覺地開始發起抖來:“你,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李滄行微微一笑:“這回晚輩來雲南之前,陸總指揮就把你的身份向我透露了,要我找適當的時機和你接頭,若不是今天和沐王爺談得還算順利,我也會找機會跟你單獨網頁的。”
白所成咬了咬牙,把這令牌扔回給了李滄行,沉聲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老夫的身份,那老夫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問吧,只要是老夫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
李滄行搖了搖頭,收起令牌,揣回到自己的懷裡:“我不是陸炳,不想用這種抓人把柄的方式和前輩交談,而是希望能敞開心胸,和前輩坦誠相見。前輩和魔教有血海深仇,晚輩也是一樣,而那萬蠱門主,則很可能跟魔教有極為密切的關係,所以晚輩希望今天能和前輩好好地交換一下情報。”
白所成的眉頭皺了皺:“這萬蠱門主,以前只是傳說跟沐王爺有關係,今天老夫也是第一次聽他親口承認,還吃驚不小,你說他跟魔教又扯上了關係,有什麼證據嗎?”
李滄行正色道:“這就要涉及那個山中老人了,前幾天晚輩在這附近的鏡湖小築見到了那個山中老人,是他跟晚輩說萬蠱門主一百多年來都是被沐王府所庇護,要我來找沐王爺質詢此事,我看他的真實用意是想借刀殺人,讓我一怒之下殺了沐王爺,這樣對萬蠱門的這條線,就徹底中斷了。”
白所成倒吸一口冷氣:“好毒的計策。李大俠,你這回來雲南,真的是為了追查這個萬蠱門主嗎?你既然是陸炳的手下,難道不是來找沐王爺罪證的?”
李滄行搖了搖頭:“我並不是陸炳的手下, 只不過這回陸炳需要我來雲南追查萬蠱門的下落罷了,這個萬蠱門主,害死我紫光師伯,害死綵鳳的師父,也害死了陸炳的女兒,可以說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所以我雖然已經離開了錦衣衛,但仍然把追查萬蠱門主作為首要目標,這點和陸炳的打算不謀而合。所以他這回借了我這錦衣衛令牌,也告知了我前輩的身份,就是想要我幫他查出萬蠱門主的真正身份,報仇雪恨!”
白所成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之色:“怎麼,連陸炳的女兒,都死在這萬蠱門主的手上?”
李滄行面沉如水,極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憤怒與悲傷,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道:“正是,那陸炳的女兒曾經臥底峨眉,一直傾心於我,萬蠱門主利用了這點,騙她答應與自己合作,假扮我師妹 ,與我斷情絕愛,這一誤我就是十幾年,若不是我師妹堅持了這份感情,只怕早已經鑄成大錯了,南少林大會上,萬蠱門主的手下眼見這個陰謀要暴露,出手偷襲我,陸炳的女兒鳳舞也為了救我而死,現在白前輩可知我和陸炳與這萬蠱門主的血海深仇了嗎?”
白所成聽得眼珠子都不轉了,久久,才嘆道:“想不到這萬蠱門主竟然在中原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波,年輕人,我開始相信你的話了,這人一定是有極為強力的外援撐腰的,很可能就是你說的嚴世藩和他所支援的魔教。”
李滄行點了點頭:“那個山中老人知道沐王爺和萬蠱門主的關係,這點非常奇怪,連你們四大護衛,都並不知道沐王爺和萬蠱門主之間的事情,他一個遠到而來的外人卻對此一清二楚,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萬蠱門主暗中和他勾結,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他。這個人當年是持嚴嵩的親筆信前來求見沐王爺的,所以我說這萬蠱門主一定和魔教,和嚴世藩有著脫不清的關係!”
白所成點了點頭:“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老夫也開始相信,你確實和王爺達成了一致,只是老夫就算想幫你,也不知道如何幫起啊,因為老夫實在是對那萬蠱門主的事情,一無所知。”
李滄行微微一笑:“那萬蠱門主,名叫沐傑,白前輩可曾聽過這個名字?”
白所成喃喃地重複了這個名字兩遍,搖了搖頭:“不,我不曾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