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看見之後，受不住刺激昏厥過去。她醒過來的時候，誰也沒有發現不對勁，穿一身白色的長裙子，一頭黑髮散落在身後，只在鬢邊戴上一朵白絨花，一頭撞死在父親的棺槨。
容顏指尖用力，繩索勒緊皮肉裡。
——
沈明棠到福安堂，還未開席，寬闊的庭院裡，搭建一個戲臺，請了戲班子在唱戲。
三三兩兩的人站在院子裡津津有味的看戲，多半的人都是坐在福安堂裡，嗑著瓜子兒，透過開啟的窗子看戲。
沈明棠以前喜歡看戲，不過現在她想盡快找到謝裴之。
冷風吹拂她的裙襬飛揚，長髮凌亂。
沈明棠將頭髮拂到耳朵後面，瞥見肩膀上的灰塵，輕輕拍一拍，用帕子擦掉手裡沾染的灰塵，走到福安堂，恰好看見給謝裴之領路的小廝：“你知道謝大人在哪裡嗎？”
小廝想了一會，指著對面：“戲臺子旁邊有一條小徑，一直順著道走到後院，那兒有一座涼亭，謝大人在亭子裡。”
“多謝。”沈明棠帶上殷蘭去涼亭找人。
沈明棠靠近戲臺子，瞧見鳳無梵轉動輪椅從小路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個陌生的小姑娘，她往後退一步，讓鳳無梵先過去。
“呼——”
描畫大花臉的伶人，口裡噴出滾滾火焰。
下面一片叫好聲。
沈明棠抿著發白的唇，往後退幾步。
或許是受到看客的鼓勵，火焰越噴越高，忽然有一道火光，朝她這裡甩過來。
沈明棠反應迅敏，陡然扯下身上的披風甩過去，裹挾著火星子掛在戲臺子上，披風瞬間燃燒起來，連帶著戲臺子開始燒。
眾人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
“快撲火！”
頃刻間，庭院裡一片混亂。
沈明棠護著肚子，目光冰冷的看著化成灰的披風，沒有忘了方才大風吹刮而來，落在肩膀上的灰塵，那壓根不是灰塵，而是像極了粉末，應該是麵粉，玉米麵，土豆粉一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容易點著。
沾著火星子就燃，衣裳容易起火，不是一下子能夠撲滅。
“謝娘子，我護著您出去。”殷蘭將沈明棠護在懷裡，避免被人碰撞。
忽然不知從哪裡橫衝過來兩撥人，瞬間衝散了沈明棠和殷蘭。
沈明棠被人群逼著往戲臺子退，火已經被撲滅，她聽見木頭不堪重負，彷彿要傾塌的聲音，上面唱戲的優伶從一側樓梯下來。
噴火的大花臉，朝沈明棠這兒擠過來，她面色凜然，朝人群縫隙裡鑽出去。她再次碰見鳳無梵，他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突然伸出手似乎要推她跌回去，沈明棠下意識推開鳳無梵，這個男人卻握住她的手，彷彿是被她拉起來，撲向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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