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家可不願意做織田信長,別說那些跟從秀家上洛的大名了,一旦秀家現在要逼宮天皇,恐怕自己的很多家臣都會有意見吧。
多少天下人行百步而半九十,自己已經忍了這麼久了,眼瞅著就差最後一個臺階,難道要在這裡跌倒嗎?
自己這個時候對秀家反應這麼大,和年輕氣盛什麼都不懂的足利氏家有什麼區別?
他看了看義憤填膺的足利氏家和有些慌亂的近衛信尹,足以看出如果自己和足利氏家一個態度,恐怕公卿中連好友近衛信尹都不敢和自己站在一起吧。
到時候難道又要來一次本能寺大燒烤?
反應過來的秀家打了一個冷顫,不知不覺背後已經溼透。
“松八郎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玩意兒,莫不是以為在靖難之役中表現不錯就飄飄然了嗎?”
秀家對著足利氏家呵斥完,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向兩位公卿表示“實在是抱歉兩位大人,松八郎雖然已經繼承了足利高門,說到底還是一個14歲的孩子,請你們就當做童言無忌吧。至於松八郎,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
兩人都是人精,見秀家已經表態更是表示要好好教育足利氏家,他們也表態此事一定只停留在自己這裡絕對不會外洩出去。
“此事就這麼辦了吧,自陳的文書我會寫好之後交給兩位,請兩位連帶著奏請父親關白秀吉敘升正一位太政大臣的奏疏一同呈送給陛下吧。”
退步歸退步,該爭取的權益秀家還是不會讓步的。
只聽秀家繼續說道“只是這個關白九條殿下.似乎不太再適合擔任關白了吧?”
秀家退步之後,兩邊的話題再次迴歸正題,近衛信尹等的就是秀家向九條兼孝發力。
秀家的話音剛剛落下,他便馬上接上話說道:“九條關白與奸臣石田等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矇蔽聖聽,要不是殿下及時回欒救出陛下,天下人恐怕都要被其矇蔽了。”
三條公廣也跟著表態支援兵表示:“此事可以依舊由殿下上奏陳書,我等署名聯奏。只是這關白之位不能久懸,我看是時候上奏陛下在恢復殿下名譽的同時奏請殿下敘升左大臣了。”
三條公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九條兼孝我幫你擼了,關白您也一併坐了吧,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您先升左大臣做兩個月,在此期間關白空著,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您直接上位多好啊。”
但是秀家卻只接受了他一半的建議“敘升左大臣可以,但是關白之位沒必要空這麼久嘛,我看可以直接讓左大臣翫月殿下敘任。”
翫月就是一條家基,和近衛前久號龍山一樣,公卿家的高門總喜歡附庸風雅給自己取一些虛頭巴腦的自號。
一條內基現在沒來是因為他本人跟隨一條家基和高臺院寧寧一起逃去越中了。作為關攝家中唯一跟著秀家走的公卿,秀家有必要給他吃一粒糖果獎勵一下。
他的兒子是秀家的兒子,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讓人信任的關係嗎?再說了讓他坐公卿的位置,不正是在為自己兒子們以後的公武合體鋪路嗎?
一條內基在跟秀家走了之後,他左大臣的位置很快就被二條昭實頂了。
作為清華家本來最高也就到內大臣,是沒資格成為左大臣的,這明顯是九條兼孝在為二條家重回關攝家鋪路。
包括壓著三條公廣大納言就是不升內大臣也是這麼一回事。
但是你也得問問人家三條家願不願意再下去啊?
現在秀家重回京都,必然要清算親大坂派,九條兼孝和二條昭實都是清理名單上的,他九條兼孝越級給二條昭實授予左大臣的任命自然是不予承認並要被推翻了。
不僅是要恢復一條家基左大臣的任命,二條昭實和九條兼孝都得隱居讓位,甚至秀家堅持一點兩人是有問罪的可能的。
所以在秀家提出讓一條內基擔任關白的時候,近衛信尹和三條公廣僅僅是稍稍驚訝於秀家的謙讓之後便接受了。
臨別之際秀家自然是不會忘了毛利輝元、豐臣秀勝和石田三成等人的。雖然毛利家有統戰價值,秀家也沒有想過一口吃下毛利家,但是這個時候給一紙“朝敵”的指控更能逼迫毛利家就範。
毛利輝元但凡識相就應該獨自一人來八幡山城向秀家哭訴請求原諒,至於石田三成和豐臣秀勝,等待他們的只有一個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