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書雲抬頭凝望向蕭蕭天,“小深她心中一直惦記的是衛掌門?”
蕭蕭天挑了挑眉,點了點頭,仰天長嘆了聲,“原來桑幫主你是不知情的麼?伊姑娘原有一結拜義兄,名為唐潔,為人所殺,掌門師兄適逢其會,救了她下來,代之復仇,這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風亦飛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左看右看,似乎也不需要自己去出手幫忙了,索性留了下來聽蕭蕭天說衛悲回的八卦。
蕭蕭天繼續說道,“便是因此,伊姑娘在我們血河派盤桓了段時日,衛師兄驚才絕豔,年紀輕輕就已名動江湖,其實要不是因為各門各派視我們血河派為仇寇,衛師兄並不想橫生殺戮,他平生好文,好武,好鬧,好結交天下英豪,只是天下英雄妒之忌的多,願與真誠相待者恐無幾人。”
“他與伊姑娘,咳咳,如今也不怕桑幫主你見怪,我就照實說了,當時衛師兄跟伊姑娘是郎才女貌,正是天生一對,我初以為伊姑娘會成為掌門夫人,未料到過得了段時日,衛師兄卻是對伊姑娘再不假辭色,反是跟諸多女子皆有來往,縱情酒色之間。”
蕭蕭天說到這裡,又嘆了口氣,“不瞞你說,我那會也對伊姑娘動了心!”
風亦飛聽得一愕,還不是四角戀,是五角啊?
還有沒有?
桑書雲也覺詫異。
蕭蕭天又道,“既然掌門師兄對伊姑娘無意,我也便苦苦追求,偏生這華老鬼來血河派作客,亦對伊姑娘一見鍾情,使出了諸般手段大獻殷勤,後來伊姑娘不想我等越陷越深,就跟我們說,她有三件心愛事物,若喜歡誰,就會送了給他;我一看就知曉,那是衛師兄的筆跡,這才明白,伊姑娘的一縷情絲始終還是系在衛師兄的身上,倒也不足為奇,衛師兄不但武藝超凡入聖,文章也是詞采斐然,還畫得一手好畫,這等知情知趣的好男兒,若我是女子,也會當之是良配。”
風亦飛虛眼,會寫文章,會畫畫就是知情知趣了?那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單身狗?
不過話說回來,衛悲回救了伊小深一次,肯定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子。
只聽蕭蕭天再度嘆息,苦笑起來,“伊姑娘說出三樣事物,不過是要我們知難而退,只是情關難渡,我們還是不堪自拔......”
風亦飛忍不住插話道,“蕭前輩你就是為了這原因跟華危樓翻臉的嗎?”
蕭蕭天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腳把華危樓的屍身踢得翻滾而出,滾出了幾丈開外,“若只是這樣,我視他為知交好友,又怎會和他反目成仇,一齊喜歡上一名女子,不過是公平競爭罷了,哪知這老鬼豬油蒙了心,全當伊姑娘也看上了他,只是礙於我在側,不便抉擇,他求而不得,竟對伊姑娘使了攝魂迷心功,意圖壞了伊姑娘的身子!”
桑書雲與身旁的車佔風夫婦聽得都是橫眉怒豎,方歌吟也是義憤填膺,“這老狗安敢如此!”
風亦飛倒沒怎麼動氣,心中清楚得很,蕭蕭天說得出來,十有八九就是救下了伊小深。
果然。
只聽蕭蕭天道,“所幸我察覺到了,搭救了伊姑娘,跟華危樓大打了一場,從那之後就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伊姑娘遭遇此事後,就去尋了衛師兄,可衛師兄是置若罔聞,全然不理,伊姑娘便因此負氣而走,我那會負傷頗重,臥病在床,都沒有機會去攔阻。”
蕭蕭天長嘆了一聲,“伊姑娘又哪裡知道,衛師兄當她面是不管不顧的作態,背地裡卻是千里追索,去了尋華老鬼的晦氣,華老鬼也是躲藏得好,衛師兄竟是沒能找著他的下落,唉......衛師兄心底其實也是深愛伊姑娘的,卻因為當時乃武林各門各派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敢讓伊姑娘受到牽累,所以才沉耽於酒色之中,故意避開伊姑娘,他對其他所有女子,只是逢場作戲,伊姑娘走後,他來尋我喝酒,醉後掀開衣襟給我看,只見他胸膛上盡是一刀又一刀的深痕,有的猶在濺血......”
方歌吟在一旁不禁“啊”了一聲。
風亦飛愕然,想也想得到,衛悲回多半是因情自殘了。
蕭蕭天繼續說了下去,“我道衛師兄武功高絕,何致傷重於此,細問之下,才知曉衛師兄在伊姑娘離去之後,念茲在茲,無時能忘,便日砍一刀,在身上心上,才能消解眷戀之情;他既不敢留住伊姑娘,又怕名聲不好,羈絆日深,反而累了她,數年過去,不但沒釋懷,反而是心喪若死,卻也始終沒去尋覓過伊姑娘的下落,那陣子,各大派不時挑起戰火,衛師兄偏又這模樣,我就覺得大大不妙了,只能固守在門中,後邊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群起而攻之,要屠滅我們血河派,我得師兄相護,拼死逃離,師兄卻自那一場血戰後,就再不知所蹤,我歷經十餘年,都未舊患盡去,你們乾的好事!”
風亦飛算是明白,蕭蕭天此際怎麼會不是華危樓的對手了,原來是因為有舊傷在身,武功下降了。
方歌吟聽得微微皺眉,有些為難的道,“都過去許多年了,這段仇怨......唉......要不.....”
血河派慘遭滅門,他實在說不出讓蕭蕭天忘記仇恨的話語。
蕭蕭天嘿然一笑,“掌門你既看上了桑書雲的千金,也能說得開去,不需犯難,你只要著令老蕭不許尋仇,我自當是要應承的,當年我們血河派也是深恨武林各門各派妄自挑釁,更害了師父他老人家,故所以下手極辣,不少門派幫會便是被我們滿門屠絕,他們心中懼怕,會聯合一起打上門來,我等也不意外,一報還一報罷了!”
車佔風冷然道,“我相信在方賢侄的引領下,血河派不會是如以前一般的模樣,蕭蕭天你若還有不忿,要尋仇只管來,車某盡數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