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料到諸葛先生竟是讓那一箭透體而過,彷如根本沒中箭一般,已是讓他驚容上面。
怒花盛放。
一朵爆炸無聲的花!
虛空中重重爆發,直將元十三限整個人都捲了進去。
美麗得猶如一場驚豔。
這驚豔的一槍,原來是一記足以滅絕一切的爆炸。
在側觀戰的風亦飛感知得分明,換做自身去接這濃豔的一槍,恐怕是要直接化光去復活點了。
這一槍的威力,既不必刺在要害,甚至根本不必刺到敵人身上,只要爆炸了開來,其威力已足以粉碎敵人、致敵死命!
得自屠晚的‘離魂錐’以陰柔的勁力也能形成爆炸,但與之一比,像是鞭炮跟導彈的天壤之別。
元十三限倒飛了出去,一條手臂血跡斑斑,皮開肉綻,周身衣物都碎了不知多少,只餘無數殘破的布條還掛在身上,全身都在滲血,整個已如血人一般。
更讓人心驚的是,他一顆眼球也似被炸瞎了,緊閉了起來,汨汨流出鮮紅的血液。
縱是悟透了山字經,功力大有進境,他也未能接下這一槍。
風亦飛由然起了擔憂,總歸是師徒一場,也算有些許情義,怎也不能看他死在諸葛先生手裡。
才閃身而出,元十三限就已凌空一個旋身,甫一落地,便又沖天而走。
一面急遁,一面恨聲/嘶聲/啞聲喊道,“諸葛小花!我們沒完沒了!”
風亦飛一下剎住了車。
諸葛先生以槍支地,使出了這一槍,他似也沒了再戰之力,一手撫胸,慘然傾首,喃喃的道,“我們也完不了......”
他身上雖沒有傷痕,但看起來他也傷了,還傷得頗重。
重創了元十三限,他似乎也是極為痛苦。
同門操戈,自相殘殺,估計他也是不願的,卻是不得已為之。
忽地猛然抬頭,向著夜空蒼穹喊道,“元師弟,你要是肯棄暗投明,發奮向上,你的傷我替你治,我的位置亦可以讓給你......”
夜空中遙遙傳來瘋狂的嘶嚎,“諸葛小花,你說得輕易,這麼多年來你對我唯一做的就是礙著我的前路,今兒就算你真讓路給我,我也不慣,除非我自行把你清除!你別假惺惺!佯裝好人了,我恨你,我看透了你,你心裡要對付我,但又要做好人!你只要屹立在那兒,對我而言就是一個惡毒的譴責!我殘忍是因為要在上爬,你殘忍卻要當好人!諸葛小花,你休想我服你,我只要恢復得過來,這輩子,我仍然為對付你而活——”
語音迄此,兀然而絕。
——也不知是他去得遠了,說不下去了,不說了,還是倏然沒有話說了。
對著悽清的夜幕,諸葛先生靜了下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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