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杜仲淵,你還真是給了我一份大禮啊。”郗超冷冷的說道。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得進去剛剛桓豁的勸慰,桓豁倒也不著惱,他依舊面帶笑容:
“嘉賓打算要還禮麼?”
如果郗超打算對此施加報復的話,那更能說明他的立場,桓豁自然樂得看到這一場面。
但郗超搖了搖頭:
“杜仲淵佔據京口,這樣做無可厚非,否則他也沒有辦法在京口立足。
而若我軍如今丟下建康府,對京口橫加干涉,那縱然能夠得到諸多慌亂之中的世家的支援,又有什麼用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現在這建康府已經是三足鼎立,再加上杜仲淵,便是四方相互之間虎視眈眈,且至少名義上是三方共討建康府。
因而我們這城外三方,無論是哪兩家之間爆發衝突,都只是便宜了別人而已。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還在眼前。
既然杜仲淵不想深入建康,東山那邊的謝安石有心無力,那麼這建康府,才是上天賜給大司馬的最好禮物,你我已經到了建康府外,沒有不收的道理。”
桓豁微微頷首:
“嘉賓既然已至越城,那如何行事,自然要聽嘉賓的吩咐,餘可以不用費這個心思,安心打仗······”
“不。”郗超搖了搖頭,“京口之事,雖在情理之中,但也在意料之外。
大司馬能夠理解,郎子(桓豁表字)兄能夠理解,卻不代表著所有人都能理解。”
“不理解的,把他們的嘴巴封上,就理解了。”桓豁頓時露出獰笑,“大戰在即,軍令如山,正是最要緊的時候,餘看誰敢作妖!”
“杜仲淵已經引起江左人心惶惶,而如果我們不能趁此機會收攏人心,反而威逼恐嚇的話,那豈不是把人心向謝安石和杜仲淵那邊推?”郗超搖了搖頭,“甚至建康府也不是不可選擇的。
至少現在,杜仲淵還沒有對世家舞刀弄槍,建康府那邊也一切開始恢復平靜,會稽王大概也意識到了若沒有世家的支援,自己很難打破眼前的僵局。
所以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導致世家和我們離心離德。”
桓豁拍了拍額:
“那嘉賓的意思是?”
“餘這些時日就不出面了,有命令,都由郎子兄來傳達,趁此機會,儘可能的拉攏江左世家吧,說不定會有一些不錯的收穫。
另外謝安石那邊恐怕也已經有所掂量,可以和他商議一下,說不定我們能有共同的新敵人。”郗超淡淡說道。
頓了一下,他感慨:
“又說不定,會稽王、大司馬和謝尚書,不久之後,會在大殿上同殿為官。”
“那豈不是白來了?”桓豁頓時皺了皺眉。
打了半天,大家就當無事發生?
郗超沒好氣的說道:
“原來大殿上可只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