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權翼,看上去話也多了起來,不像是一個降人所應保持的謹慎小心。
權翼接著說道:
“所以我們也不需要為都督想要走向何方而操心,其實他心中應該都有數,是快是慢,是急是徐,早有定論。
不過都督在前面走,我們總是在後面低著頭跟,也不見得就對,所以都督之前做過什麼,我們也應當研究一下,必有其深意,否則關中也不會有今日這般繁華。
一切的繁盛,總歸不是沒有來由的。
至於當前麼,應當先為都督解河北之憂。餘不擅長戰事,唯對內政尚有心得,所以內政在我,外事在苻帥,有勞了。”
苻黃眉笑著一拱手:
“既為同僚,兄弟相稱便是,先生太客氣了。”
“那苻帥也得先稱呼一聲‘賢弟’才是。”
“哈哈哈哈!賢弟當真是個有趣的人!”
“混跡亂世半生,如今總算是看到了些破曉曙光,心情自是愉悅也!”權翼如是回答,“望來年你我兄弟齊心,讓這河北上空的雲,也能被盪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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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伸手推開門。
用高情商的說法,是外面陽光正好、冬日少有的明媚,而用低情商的說法,則是都已經日上三竿,快到正午了。
小樓庭院中一如既往地安靜。
杜英回頭看了一眼屋內。
昨天散亂在地上的衣裙,都已經被收拾,隨便踢飛的繡花鞋也在床榻前擺好。
這是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歸雁還是疏雨,這裡面哪個貼心的小丫頭偷偷溜進來收拾的。
杜英和謝道韞昨天晚上實在是太過操勞了,以至於早上起來根本沒有任何察覺。
到現在,一向有早睡早起好習慣的阿元,還抱著被子睡的正香,當然,這也不只是因為阿元太累了,而且昨天的確折騰到很晚。
久別重逢,自然是烈火乾柴。
想到昨天晚上阿元一副“時不我待”的模樣,杜英就下意識的想要揉腰。
既是因為太久沒見,千萬般思念都化作了濃濃情意,衝破了理智,也是因為肚子一直沒有動靜,給了謝道韞足夠的壓力。
再不能懷上,郗道茂和新安公主就要後來者居上了。
作為大婦,她既然已經不能改變和她們分享杜英的事實,卻也自私的想要為杜英誕下第一個孩子。
所以······杜英嘆了一口氣,就是辛苦了我這頭牛啊。
地是荒了幾個月不假,但是我這頭牛一路上也沒少禍害疏雨那個口嫌體正直的。
有點扛不住。
不過金刀出鞘斬仙子,好在也沒有丟人。
讓阿元昨天晚上蹬鼻子上臉那麼兇悍,又縱馬馳騁,那般兇悍,現在起不來的還不是她?
杜英露出得意地笑。
————————第八卷匣裡金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