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用這首級來招降鮮卑士卒,也正好事半功倍。
隨著慕容垂的首級被竹竿挑起來傳示三軍,鮮卑士卒,無論是不是慕容氏的死忠,最後的一點兒抵抗意志也都消散殆盡。
這種事有一個人投降,就會連帶著很多人投降,很快王猛甚至尷尬地發現,林林總總投降的俘虜人數都快趕得上關中將士的人數了。
不過這些俘虜被大水一淹,再加上冷雨劈頭蓋臉的澆過來,瑟瑟發抖之下,又發現慕容垂都已經魂歸天外,哪裡還有鬥志?
一個兩個都遵從命令,丟了兵刃和衣甲,老老實實的上船。
大局已定,王猛對於那些涉水逃跑的鮮卑士卒們已經沒有了多大的興趣,轉頭問隗粹:
“都督何在?”
“都督昨日下令開閘放水之後,就帶著兵馬直撲平原郡了。”
“等等,開閘放水是仲淵下令?”王猛感到奇怪。
“是啊。”隗粹撓頭,講述了一下昨天自己在堤壩上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王猛的命令,最後都督當機立斷的事。
王猛恍然,無奈的說道:
“沒想到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信使沒有抵達堤壩上,看來慕容垂也不是沒有防備······”
說著,王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在不遠處冷雨中孤零零掛在竹竿上的首級。
若非杜英趕到堤壩上,隗粹不敢擅自做主,那麼說不定大好的機會就被浪費掉了。
險些功虧一簣。
隗粹此時也明白過來,心有餘悸:
“若非都督來得及時,恐今日鄴城便在血火之下。”
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杜英及時的發揮了作用,這讓王猛和隗粹對視一眼,皆露出笑容。
“天命所歸,無過於此了。”隗粹由衷的感慨。
王猛沒有回答。
但他對此,也從不懷疑。
小船靠岸,王猛還是有些著急想要返回鄴城, 看看鄴城情況的,雖然城中早早做好準備,多壘高臺,且家家戶戶打造船隻,但是畢竟是一場水不受控制的直接漫過來,冷雨還一直沒有停,所以現在救災的任務顯然更勝過打掃戰場。
不過一隊兵馬過來,還是擋住了王猛。
幾名校尉護送著一個被反綁著的男子走上前:
“啟稟刺史,此人自稱是鮮卑勳貴之後,想要率眾向刺史投降,屬下等不敢定奪,特來請刺史決斷。”
王猛“哦?”了一聲,看向那昂著頭的男子,笑道:
“投降還這麼傲氣,讓人看不出來誠意啊。”
男子皺了皺眉,沉聲說道:
“無非是為了手下數百兒郎罷了,且餘和慕容德之間還有間隙,不願投效之。走投無路之下,別無選擇。”
王猛也理解那幾個校尉為何態度慎重了,徑直問:
那壯士如何稱呼?